照顧玉天寶的保姆見玉羅刹沒有生氣,鬆了口氣,流露出幾分喜意。
玉羅刹道:“至於你嗎,連個小孩子都看不好,活著還能做什麼?”
他輕飄飄地出手,取走了那人的性命。
白離對此適應良好,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但是理智上,覺得這種行為與教義相悖。
得定個規矩,不能隨便犯了什麼錯都會丟掉性命,被恐懼籠罩的統治無法長久。
玉羅刹喊了人過來把屍體拖走,若無其事地回到書房,繼續處理教務。
白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
他的視線過於強烈,玉羅刹無法專心,放下筆,溫聲問:“是在屋裡呆的無聊了嗎?”
白離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兒子被綁架了啊!
外麵仇人這麼多,對方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綁走玉天寶隻是為了泄憤,直接撕票了怎麼辦?
他提筆寫:【真的不去找天寶嗎?】
玉羅刹正想回答不用浪費時間,天寶命中注定要代替吹雪去死,突然想到上次和白離鬨的不愉快,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及時改變了說辭:“若是我不在意天寶,那些惡徒未必會對天寶怎麼樣。我要是表現得很在意,他們更會變本加厲地對他。”
白離從座位上站起。
“你去哪裡?”玉羅刹問了一句,這時少年已經背對著他,沒有看到他的問話。
玉羅刹追過去,拉住白離的手臂:“你要去找天寶?我陪你一起。不過在此之前,要先通知陸文淵調遣人手,免得像上次那樣被人包抄。”
白離點頭,指指自己,又指了下玉羅刹:“爆炒。”
玉羅刹問:“你想和我分彆帶領人手包抄他們?可是咱們並不知道天寶的位置。”
“抱……唔,分、分抱。”
玉羅刹試探的問:“你是想說,分開行動?”
“嗯。”
“不行。”玉羅刹說,“你上次就因為天寶受了那樣重的傷,我怎能忍心讓你把後背留給敵人?”
“好吧。”
玉天寶失蹤的事不宜聲張,正如他所說,鬨的聲勢越大,對玉天寶越不利。
明尊隨便找了個理由,派人在城內搜尋,一路追到城門口,詢問守衛後確定,所有出城的都是成年人,沒有帶孩子的。
倒是有幾輛押送貨物的馬車,粗略檢查過,確定沒問題後就放他們離開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刻鐘。
沙漠中沒有什麼建築物遮擋,視線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陸文淵將人手分成兩隊,分彆向著西邊和南邊追去,白離派了暗衛去東邊,自己則與玉羅刹向北行走。
他們兩個的輕功很高,教內沒有幾個人能跟得上,身邊帶著人反而累贅。
急行許久,白離拉住玉羅刹,二人停下來。
玉羅刹問:“怎麼了?”
白離指著遠處。
“那邊有人?”
“嗯。”
玉羅刹極目遠望,果然看到幾個小小的人影:“不愧是教主,目力如此強大。我聽聞淨沙門來攻城的時候,他們的頭目還在路上往這邊趕,就被你一箭射死了?”
白離推著他的臉,讓他看前麵。
玉羅刹這個狗東西竟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白離迅速收回手,在他身上抹乾淨。他做了個手勢,示意玉羅刹從旁邊繞過去,不要暴露行蹤。
玉羅刹問:“天寶真的在哪裡?”
白離搖頭,他沒有看到小孩子,不過也有可能玉天寶在馬車裡麵。
因為要運送貨物,車轍印很深,馬車跑的
並不快。這群人在逃避明教,極有可能派幾個人帶著玉天寶逃竄,留下一人駕車擾亂視聽。
現在距離玉天寶被抓至少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起初綁匪應該是在城內按照正規流程運貨,周折一番才出的城門。
他們應該有把握就算搜查馬車,也找不到玉天寶,車裡大概有暗格,或者玉天寶已經被殺死丟到了某處。
白離越想越生氣,再看玉羅刹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更覺得生氣了。
他冷著臉給玉羅刹分配任務。
玉羅刹的耐力極強,敏捷和爆發力都差了些,也從來沒有執行過暗殺任務。他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反跟蹤,跟蹤技能卻不太行。
白離讓他假裝成無辜路人,繼續沿著這條路向前走。有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白離從後麵摸過去更容易些。
費了好大力氣講明白這個複雜的計劃,白離感覺比出去暗殺還要累。
玉羅刹對此並無異議。
白離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熟練地靠近他們。
馬車仍在前行,白離追到車廂後麵,伸手借力,躍上車頂,用暗器殺死了駕車的人,拽著韁繩,讓馬停下來。
白離呆在車頂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裡麵的人出來,忽然想起按照一般的流程,車廂內的人大概在開口試探,再決定如何應對危機。
隻是他聽不到,錯過了在恰當的時機做出回應。估計現在車裡的人比他更覺得莫名其妙。
白離回頭看了眼玉羅刹,他看似不緊不慢地行走,實際的速度並不慢,現在已經快趕到了。
突然一把劍穿破車頂,白離側身躲開,意識到自己落在車廂時發出的聲響暴露了位置。
他沒有移動,低頭通過車頂的縫隙,看到了裡麵的人。
那人也看到了他的白發,還有極其罕見的金藍異瞳:“是摩呼羅迦!”
另一人道:“該死,怎麼來的這麼快。”
就算沒看到玉天寶,也能確定他就在這裡了。
白離用力一踹,車頂上的木板斷裂,露出裡麵的人。
玉天寶再次被人打暈,閉眼縮在角落裡,看起來非常可憐。白離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多了,才變成現在這種不太聰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