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嘴裡總是有股酸苦的味道,白離還以為是躺了太久,胃裡不消化,又一直緊閉著嘴,發酵出來奇怪的味道,還特意減少了食量。
白離簡單吃過飯,沒有繼續睡覺,喊了小吉過來去外麵轉了轉。
“怎麼不見長東?”他問道。
“長東他家裡出來點事,以後都不會在神教做事了。”小吉的扶著他的手微微用力,迅速鬆開,隻是語氣仍舊有些發顫。
看來長東已經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有關。
在外麵轉了一圈,東方不敗那邊收到消息,傍晚時過來了一趟。
白離早有準備,提前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服,熱氣氤氳後,蒼白的麵頰有了血色,在白發藍眸的襯托下極其美麗,宛如話本中的桃花仙。
東方不敗過來的時候,白離正低著頭慢慢地吃東西,小吉站在他身後給他擦頭發。
“我聽聞江湖中有桃穀六仙,輕功極高,膂力極強,不少人都在他們身上吃過苦頭。這六人自認為風流瀟灑,實則是外表乾癟的老頭子。”東方不敗說道,“若是他們見到世間有你這般的人物,必定自慚形穢。”
白離抬頭望過去,見他仍是一身暗紅色的衣衫,長身玉立,黑發如瀑,清冷的聲線比從前柔和了許多,講話時帶著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你莫非以為我不是人?”白離問道。
東方不敗走近,隨意地坐了下來,他沒有回答白離的話,而是打量了青年幾眼:“可有哪裡不適?”
“沒有。”白離說,“我這一覺睡了許久,醒來神清氣爽,胃口都好了很多。”
東方不敗說:“前段時間我遣屬下去附近打聽了一下,方圓五裡,沒有人見過你。你好像是憑空出現在黑木崖下的。”
白離說:“這怎麼可能?”
東方不敗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總有一些怪力亂神,無法以常理解釋。”
白離想了想:“或許是有人把我裝進了箱子或者袋子裡,悄悄送進來的。”
東方不敗輕笑一聲:“或許吧。”
他心裡知道,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有人武功高強,能抬著沉重的箱子繞過陡峭的山崖,把他丟到那裡,再帶著箱子悄然離去。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蕭蘭目不能視,沒有記憶,還不會武功,而且他還患有嗜睡的怪病,怎麼看都脆弱至極,除了格外美麗的容貌和身體,沒有半點用處。
東方不敗想過,這是任我行
設下的美人計……畢竟他誘導自己修行《葵花寶典》,料想到他無法抗拒絕世武功的誘惑,揮刀自宮,從此再稱不上是男人,派一個樣貌美麗的男人使美人計在情理之中。
他試探過任我行幾次,這位教主對他的厭惡已經放在了明麵上,雖不會直接侮辱,可也不會放過能打壓他的機會。
任我行完全不知道蕭蘭,神教上下,除了自己院子裡伺候的下人,還有童百熊之外,再沒有其他人聽說過蕭蘭。
他倒是真如山間的精魅一般。
小吉默不作聲,把白離的頭發擦到半乾,慢慢從屋裡退了出來,深呼一口氣。
負責打掃庭院的宋原拍拍他的肩膀:“原以為在大人物身邊伺候,從此就飛黃騰達了,沒想到現在每天提心吊膽,真是苦了你了。”
小吉說:“我現在隻想好好服侍公子,教主哪天若是心情不好,可以看在公子的麵子上饒過我一命。”
屋子裡。
東方不敗從袖中拿出手帕,微微向前探身,擦掉白離臉頰上不小心蹭到的醬汁。
白離道:“一直這樣呆著有些無聊。”
東方不敗問:“你想做什麼?”
“你幫我梳頭發吧。”白離伸手撫摸半乾的長發,帶到身前一縷,“像教主這般身份尊貴的人,應該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吧?從未做過的,便是新鮮事,我覺得很有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怕我。”
“為什麼怕你?莫非你的模樣很可怖?”白離慢慢站起,伸出手,朝著梳妝台那邊走去。
這間屋子裡從前居住的是東方不敗的侍妾,就算裡麵的家具全都換過來,風格跟從前依然相差不多,很多細節仍舊帶著女子生活過的痕跡。
比如梳妝台前的木梳,抽屜裡的胭脂水粉,還有珠寶首飾,以及脂粉散發出的淡淡花香。
白離在梳妝台前坐好,拿起梳子,梳理著有些潮濕的長發。
他轉過頭,問東方不敗:“我睡了太久,有些記不清了,之前束發佩戴的是發冠還是簪子?你可曾看到它在哪兒?”
東方不敗走過來:“找不到就用新的,我還能虧待你不成?”
他打開抽屜,伸手撥弄裡麵的首飾:“怎麼都是女子用的?我這就讓人換新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