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去不去望星坡,她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重淵說歸說,她該去還是要去的。
重淵來了兩分興趣,哄著小狐說是什麼事兒,哄不好,就撓癢癢,將懷中狐耳少女弄得縮成一團,笑得咯咯咯,滾得衣裳皺巴巴。
酥酥小臉紅撲撲有血色,眼睛裡帶著光,唇角上揚起。看著這樣的酥酥,重淵眼底終於放鬆了兩分。
重淵說隻有抱一會兒的時間,也的確如此。
不足半個時辰,他帶著絳黎雲色離開赤極殿,留在殿中暫代主事的,隻有一個檀休。
一兩天的時間,酥酥很好打發的。
要麼去離人河畔睡覺曬太陽,要麼去星橋釣魚,再不濟,她還能和太陽花玩捉迷藏。
酥酥給自己安排了一大堆的事。
她給自己準備好了肉脯罐,一盒堅果,準備去離人河時,被小梅園的兩個侍婢給攔住了。
那兩個侍婢堆著一臉笑,一口一個酥酥姑娘,屈膝行禮,躬身低頭,態度極其謙卑,哄著她去小梅園做客。
“殿主不在,偌大的赤極殿,我們夫人也隻認識酥酥姑娘了。如今夫人受著傷還未痊愈,心裡著實鬱悶,還請姑娘不要推辭,去和我們夫人說會兒話吧。”
前兩天的接風宴,酥酥和梅夫人幾乎沒有說上話,那鬆石說的就無法確認。要不,去看看吧。
酥酥還記得做客的禮節,她重新準備了一罐堅果,到了小梅園,給弱柳扶風的梅夫人當做做客禮。
梅夫人接了這瓷罐,蒼白的臉上笑意溫柔,主動伸手牽著酥酥跨過門檻,親昵地和她說話。
“我就怕殿主不在,一個人寂寞,這殿主才從我這兒走不到兩個時辰,我就難受地厲害,隻想找個人說會兒話。酥酥姑娘,你可千萬彆嫌我煩。”
酥酥讓自己不要去好奇,她還是坐在了之前來時做過的賓位,不同的是,這一次梅夫人的侍女給她端上來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杯甜滋滋的藤兒水。
另外還有做成小兔子形狀的肉糜糕點。
也算是符合酥酥日常的飲食。
酥酥盯著小兔子糕,聽不到梅夫人聲音了,才茫然抬頭看著她。
後知後覺梅夫人最後一句話是要回答的。
她猶豫了下,小聲說:“不煩。”
的確不是煩,隻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滯悶感。
梅夫人細細打量著酥酥,用帕子壓了壓唇角,掩去了兩分笑意。
“酥酥姑娘可愛無比,難怪殿主養了你這麼多年。”
酥酥收回盯著兔子糕點的視線,抬眸,對上梅夫人的視線,認真說道:“不是的,不是他養我。”
是他們彼此取暖,互相依靠。
梅夫人卻像是麵對不懂事的孩童,輕言細語給她講著。
“怎麼不是?你吃喝用度,一應都是殿主出。你想要的,玩的,甚至穿的每一件衣裳都是殿主賞賜的。”
酥酥認真聽著。
“我初來乍到時日不多。但是我率領梅山一族三千歸順,我的部下為殿主效力,我掌管梅山氏,我於殿主而言,是有用之人。赤極殿除了酥酥姑娘以外,都是各憑本事,讓殿主收容。”
梅夫人笑意收斂幾分,輕聲卻刺耳地告訴酥酥。
“你什麼都沒有。”
酥酥手不自覺攥成一個小拳頭,修剪圓潤的指甲忽然有了刺傷人的能力,刺地掌心發疼。
“不用實力去換取,卻享受著殿主給你的一切,這樣的人隻會有兩個。”
“一個是殿主養著玩的小寵兒,誰會跟自己的寵物計較這些呢,酥酥姑娘說對不對?”梅夫人又一次笑了起來,“另外一位,則是殿主的妻。殿主的妻,無需任何條件因素,都可以正大光明享有殿主的一切。”
“不知酥酥姑娘以為,你是哪一類呢?”
酥酥沉默著聽完了。
她搖了搖頭,想說不是的。可是她卻找不到該反駁的話。
或許說,也許梅夫人說的是真的?
可她明明不是重淵的寵物。
至於梅夫人口中的妻……
是一個她剛剛認識,離她很遙遠的詞。
“我會問他的。”酥酥冷靜了下來,抬眸認真跟梅夫人說道,“我隻聽他的答案。”
酥酥想,等重淵回來,她問一問能不能做他的妻。
這樣是不是就沒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問她,是不是重淵的妖寵了。
她不是。
“另外。”酥酥站起身來,“我以後不回來了。”
她已經有答案了。
她不喜歡梅夫人。聽梅夫人說話,她總會難受。她不喜歡一切讓她難受的人。
除了重淵。
梅夫人笑意收斂,還不等她說話,酥酥已經起身離去。
不高興。真的不高興。酥酥沿著盛開的梅樹走。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去離人河曬太陽。
這會兒天空烏雲密布,黑雲壓頂,風吹得嗚咽,長到小腿的綠草被吹得東倒西歪。
酥酥沿著反方向走。
她還記得,當初這裡一片荒蕪的時候,再往前走不久,就是一個廢棄的石柱台。
那兒有一根很高很高的立柱,她爬上去吹一會兒風,被風吹起來的時候,也許會高興一點吧。
酥酥越走越荒,而明明是白日,天色已經黯然如暮夜。
忽地,她感覺地麵晃動了一下。
酥酥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認真聽。
沒有錯,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遠遠的地脈極速地,迅猛地……
霎時間,四角黑毛龐然巨獸從地下猛然鑽出,淩空一躍,朝天怒吼一聲,帶著地動山搖之勢,凶猛惡狠地長著血盆大口,朝酥酥猛地撲來!
電光火石之間,酥酥下意識地閉上眼。
重淵,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能不能做你的妻呢。
作者有話要說:重淵:有人趁我不在欺負我媳婦!
酥酥:三兩銀子買門票,在下給大家表演一個鐵拳少女錘凶獸了!
凶獸:喵昂?
謝謝寶貝們的好多好多營養液,麼麼噠~
紅包包一百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