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心跳漏了一拍。
她眼睜睜看著那年輕男子距離她越來越近。
她還是不想。
努力掙紮,掙紮不過,酥酥直接在重淵虎口處咬了一口。
重淵手一緊,頓了頓,而後鬆開。
酥酥頭也不回跑出吹花亭。
身後,重淵目視著小狐一路跑去的背影,半天收回視線,垂眸搖開扇子。
他嘴角噙著笑。
“小狐頑劣,見笑了。”
塗少主也盯著酥酥的背影看,聽到重淵這話,回頭來哈哈一笑。
“是個有脾氣的小崽兒。不愧是……我狐族的孩子。”
酥酥一路小跑到望星坡。
今日的望星坡沒有人。鬆石平日裡若是她不找,大部分時間也是見不到他的。
他比誰都神秘。
酥酥化作人形,垂著大尾巴坐在她的小石墩前。
重淵把她遞出去,是給彆人抱。
他怎麼不問一問自己,她願不願意呢?
她不願意呀。
她本來就不是會賴在他人懷中撒嬌打滾的寵兒,會讓重淵抱,也僅僅是因為他是重淵。
除了重淵,都不可以。
或者在重淵的眼中,她是可以隨手遞出去的,讓彆人抱著的妖寵。
酥酥心口有點難受,她捂著心口,緩慢地大口喘息了幾次。
呼吸到腦袋有點發暈。
酥酥搖了搖腦袋,還是感覺自己不太舒服。
不知不覺間,她在小石墩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夜深露重,漆黑一片的望星坡隻有遠處裂星河對麵,小鬆山的一盞燈。
昏暗的,沉寂的。
酥酥回到了小竹間。這裡隻有一張小榻,不過不影響她狐形睡覺。
她不想回東殿了,不想看見重淵,看見那個人。
酥酥化作原型,紅色一團的小狐盤在小榻上,隱約記得那個想要抱她的人。
他說他也是狐。
酥酥眼皮耷拉下來。
騙人。
酥酥一個人躲在望星坡,偶爾發發呆,偶爾順著望星坡去眺望翹連雲。她甚至會去凝望深不見底的河淵,那裡會有渡星藤。
她從天亮待到天黑,再次在望星坡醒來,
酥酥這些天一直沒有去找重淵,重淵也沒有來找她。
她隻偶然間跑到星橋去看荷葉時,聽到路過的侍婢說,重淵和那塗少主在商議什麼事。
反正和她是無關的。
酥酥跳到荷葉上去盤成一團。
太陽暖烘烘地照著她。
像極了當年……當年她剛蘇醒時的時候。
酥酥隱約記得,自己曾經幾次邀請重淵,要不要和她一起睡在荷葉上曬太陽。
他都拒絕了。
酥酥在荷葉上翻了個身,蜷著尾巴包圍著自己。
以後也不叫他啦。
酥酥曬著太陽,渾身毛毛蓬鬆輕軟,荷葉偶爾晃動一下,水聲帶著漣漪,紅尾魚順著葉莖來回擺尾巴,晃出不少細碎的波弄。
正是愜意的時候,一枚石子朝著酥酥砸來。
酥酥睡夢中反應也極快,尾巴一卷,那枚石子被蓬鬆的毛毛遮擋,跌落在荷葉上。
她睜開眼。
逆著陽光,星橋的橋欄邊,站著四五個人。
都是女子,其中一個花枝招展地,還笑眯眯衝著酥酥揮手。
“小妹妹,快過來。”
酥酥有時候記性還不錯。她記得這是雲色說過的,塗少主的那些姬妾。
姬妾。
又是一個她不曾熟悉的詞。
她隻是沉默,麵對她們用石子砸她的行為,她不高興。
尾巴一甩,從另一個方向跑了。
根本不想搭理她們。
“喂,你彆走呀!我們是少主叫來陪你玩的。小妹妹。”
另外一個紫裙的女子手上撚了撚,飛出一條綢緞,她踩著綢緞踏湖麵攆上了酥酥。
酥酥左躲右閃躲避不開,索性也不動了。
蹲坐在荷葉上,抬頭靜靜看著那個紫裙女子。
紫裙女子仔細打量了一下酥酥,而後捂著唇笑:“還是個幼狐呢,你彆生氣,姐姐們不過是跟你玩鬨。這麼一看,你真是個悶瓜脾氣。”
悶瓜是什麼,酥酥又不知道了。
“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我們是少主的姬妾,陪著少主來玩的。”
那紫衣女子笑吟吟哄著酥酥:“少主說你也是狐族,看得出你年紀小,讓我們多來陪你說說話。畢竟外麵人,是不知道怎麼養狐的。”
酥酥還是沒吱聲。
但是被這麼攔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她左右瞅瞅,順著荷葉跳回到岸邊,變回人形。
“我和你們不認識,不需要你們和我說話。”
酥酥直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