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二人正在殿中飲酒,一側是塗少主的姬妾在翩然起舞,撥弄琵琶弦。
重淵聞言,隨口說道:“小狐怕生,不必了。”
“這可不行。”
塗少主笑吟吟道:“我觀小狐崽兒似乎有些問題,她的丹田出事了吧。”
重淵眸中暗了暗,抬眸盯著塗少主,聲音也顯得冷淡了幾分。
“塗少主有何指教?”
塗少主哈哈一笑,又給自己斟了杯酒。
“指教談不上,不過是記得有那麼一個法子,能讓狐族丹田重塑。”
重淵等著他的回答。
“很簡單。”
塗少主喝完酒,輕飄飄說道:“找一個修為高的狐族,挖了妖丹給她,比旁的什麼都好使。”
重淵輕笑了聲,不置可否。
“喝酒。”
塗少主從善如流,順勢變了話題。
*
酥酥夜半時分忽然驚醒,一隻狐渾身毛都是炸開的。心跳急促,抬手捂著胸口,隻能感覺到自己胸口砰砰砰地急促跳動。
殿中十幾顆海珠在夜中泛著淡淡的光芒,照著隻有她一個人的東殿。
酥酥掀開錦被,去喝了點水。
她額頭有一層薄汗。
睡醒之後那夢中所見似乎逐漸記不清。可酥酥隱約有種疼痛的感覺,無異於斷尾之痛,剜心之苦。
疼得她一點睡意都無。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酥酥大口喘了會兒氣。等她平複下來,左右環顧,寂靜的殿中空蕩蕩的,安靜得連殿外風吹樹葉晃動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她睡不著了。索性披上衣裳打開殿門,搬了一張小凳坐在花圃前。
太陽花們早早都睡了,就剩一朵蔫蔫兒的長生花,見她出來,還有氣無力地給她搖了搖花朵。
酥酥伸出手指去點了點那紅色的花。
隻有靈智卻不能化形,這樣比未開靈智的還要痛苦吧。
如果她是一隻未開靈智的狐,或許還在荷葉上睡午覺,每日隻需要考慮吃什麼就好。
若是她是隻有靈智不會化形的狐,說不定就真的安安穩穩接受了一切,做重淵的妖寵。
酥酥手捧著腮,仰頭凝視著月亮,歎了口氣。
但她不是。
“小狐,想重塑丹田嗎?”
酥酥發著呆,忽然聽見有人的聲音遠遠出來。
飄忽不定,根本找不到痕跡。
“誰?”酥酥繃著臉站起身,左右環顧。
好奇怪。
以往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東殿除了重淵以外沒有人會來,更彆提會喊她小狐。
但是這絕對不是重淵的聲音。
那聲音還在繼續。
“我教你怎麼做。你能獲得一顆非常強大的金丹。”
酥酥還在找那個聲音的來源。
可是她怎麼去找,左右環顧,甚至將夜空看了個遍,到了低頭在地上踩來踩去,也沒有找到那個聲音的方向。
“你本不是如此微弱的妖寵,你該得到的,遠比你想象中還要多。”
“去得到他的金丹,你會發現這赤極殿於你而言,不過是一隻未上鎖的鳥籠。”
酥酥眼神冷淡,垂著眸的側麵,有一瞬間凜冽如重淵。
“我不會去得到彆人的金丹。”
她隻會重塑自己的丹田。重新修煉。
那本書上說了,那些都是旁門左道。
她不會那麼做的。
“天真,那是你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多少好處。”
那個聲音充滿引誘地告訴酥酥。
“你去剖開赤極殿殿主的丹田,挖出他的金丹。從此以後,你將主宰他的一切。”
“小狐,你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