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般說辭,剛好和酥酥的說辭不謀而合。如此那追查此事的修士都確定下來,此事中還存在一個不知名的女修,修為極高,能輕易斬殺妖獸。
尤退因為假裝失去記憶,金門儘心竭力醫治他,同時在周圍加強布防,來回巡邏。
距離金門門主的生辰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要確保在此期間內不能再出其他紕漏。
酥酥試圖去看尤退,但是那醫修堂的弟子客客氣氣,卻是婉拒了。
“那位客人傷得有些重,且隻有他知道發生了什麼,長老會想辦法將他治好詢問情況。在此之前,這位客人不便見任何人。”
酥酥得了這麼一個回答才反應過來,若是如此豈不是把尤退推到風口浪尖。若是再發現他幻化了假麵……
不過那些長老堂主什麼的該是沒有見過尤退的本來麵目,隻要不說半妖之事,應該是還好。
至於其他,得看盛景韶在其中能做到哪一步了。
隻有門主印才能打開的符雲峰禁製,這讓此事變得格外艱難了些。
酥酥從醫修堂往回走,走過一處寬闊的廣場,那兒有不少的修士圍在一起,酥酥一眼就看見讓她不太舒服的一個女修。
是葉鐲葭。
比起在王都的葉鐲葭,此刻的葉鐲葭明顯沒有那麼跋扈而歇斯底裡,她甚至是紅著眼眶地,似乎在說些什麼。
而站在她對麵的是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修。
年紀不大,甚至比葉鐲葭要小,相貌清秀,卻眉宇中有一種超乎年紀的平靜,即使被紅著眼一臉委屈的葉鐲葭說些什麼,她始終無動於衷,甚至有些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說完了嗎?”
葉思思等葉鐲葭哭等了半天,她始終眼睛含著眼淚,含而不落,就這幅委委屈屈的樣子指責了她許久。如今聚集的人實在是多,都是認識葉家的,葉思思不想跟著丟臉,掀起眼皮淡漠地問葉鐲葭。
葉鐲葭咬緊唇,到底是落淚哭了聲。
“我隻問你一句,窗外的蛇是不是你放的。你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我賊喊捉賊,我作為你的姐姐,問都不能問了嗎?就算不是你,你難道不會和我好好說話嗎?怎麼一上來就說我的錯,妹妹好狠的心。”
酥酥起初站得遠,怕被葉鐲葭發現,可是當她跟著人群擠進去隨意聽了那麼兩句後,微微蹙眉。
窗外的蛇。
也就是說除了她的窗外有蛇,還有彆的地方有。居然是葉鐲葭的窗外?
“哭了?你隨意。”葉思思隨口說道,“蛇是誰放的誰心裡有數。你問我,就是你心裡沒點兒數。”
“還有,自家姐妹,”葉思思輕笑了聲,看葉鐲葭的眼神有些嘲諷,“在院子裡不說,走到人多的地方才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鐲葭有些慌,卻是咬著唇隻落淚。
“我知道你不喜我,可我是你姐姐,你也不能這麼汙蔑我。”
“我不與你說了,我去找盛師兄給我做主!”
葉鐲葭一跺腳推開人群轉身就走。
而酥酥看得清楚,葉思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可到底,葉思思也沒說什麼,而是提著劍招呼自己身側的人,似乎是要去演武場和金門弟子切磋。
完全沒受什麼影響。
這就是葉家姐妹?酥酥隨著人群散去時,也想到姚拂兒曾經說的。
葉鐲葭曾經是葉家的天才嫡女,後來受傷修為倒退,而葉思思卻是厚積薄發,已然成為了除葉鐲葭以外的第二個領輩人。
看來這對姐妹矛盾不淺。起碼葉鐲葭對葉思思沒有好心思。不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種問題。
窗外的蛇……
酥酥回到小院,發現重淵正在門口的一簇花叢旁澆水。
而姚拂兒站在不遠處,含羞看著重淵。
酥酥的腳步頓了頓。
澆水的冷清少年幾乎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酥酥的歸來,他放下手中的水壺,朝酥酥揚了揚眉。
“回來了?”
酥酥嗯了一聲。
而隨著酥酥的回來,姚拂兒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了句什麼。
酥酥見姚拂兒見了她就要走,提醒了一句:“姚道友,小心窗外有蛇。”
“我還能怕一條蛇不成?”姚拂兒硬邦邦地頂了回去,說完又覺著自己這是遷怒,還是放軟了口吻,“多謝你好心。不過我不怕。”
酥酥又提醒了句:“那蛇可能是蛇妖。有妖氣的。”
“這你就是騙我玩了。”姚拂兒嗤笑了聲,“金門有妖石階。什麼妖族能入侵到金門來?”
“你不要道聽途說。”
姚拂兒在太陽下陪著重淵站了一個多時辰,全程和少年搭話到絞儘腦汁想話題,站得她腿也累,人也曬得難受。可就算如此,那少年最多就是嗯一聲,點個頭,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
全程給一些破花澆水。
而就在酥酥回來的那一刻,一直陷入自己沉寂之中的少年抬眸時,眸中星光流轉,像是乍然間活了過來,溫柔浮現在眼眸之中。
姚拂兒再傻再笨也看得懂。
所以多少遷怒到了酥酥身上。可說到底,她一個外人,他們師姐弟的事和她又有什麼關係?這種遷怒她也知道是錯誤的。可她是不高興的,就把酥酥的話懟了回去。
酥酥見姚拂兒不聽她的,也無奈。
而重淵甚至沒有看那姚拂兒,而是微微蹙眉,問酥酥:“窗外有蛇?”
說著,腳下就往窗外去了。
酥酥也跟著他的腳步,小聲說著:“早上起來時發現的,那蛇盯著我看,我察覺到了妖氣。”
“而且我剛剛回來時,葉家的葉鐲葭也說她窗外有蛇。”至於那葉鐲葭和葉思思的姐妹紛爭,酥酥就沒有告訴重淵了。
重淵走到窗邊,他神魂受傷,外放神識這種事已經不能做了,隻能憑借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去判斷。
確是有淡淡的一股妖氣。
很淺很淡,但是出現在酥酥的窗外,這就讓他不放心。
“今夜不要入睡。”
酥酥了然。
二人夜中依舊是打坐。
深夜。
酥酥和重淵在小榻麵對打坐,表麵是打坐,實際上二人心神都放在窗外。
隻要有一點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而就在子時左右,窗外竹林之中傳來了微弱的響動。
酥酥和重淵同時睜開眼。
那個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