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問重淵的問題被他一晃而過,她也不追問了,隻是換了一個問:“我們怎麼從這裡離開?”
什麼偽巫,巫力,祭品,她聽著都頭皮發麻。
這裡真的讓她待不下去。一想到這裡的人都是極惡之徒,還有那麼多的倀鬼,讓她想一下呼吸都困難。
重淵掃了一眼天際。
天空掛著一輪月,猩紅。
“毀掉祭祀台。”
重淵語氣冰冷。
甚至是有些厭惡。
新芽在一側嘰嘰喳喳。
“對,祭祀台。”
“我們死後都是被放在祭祀台上的。”
“那裡有一個黑衣服的偽巫。”
酥酥明白了。製造漠堡的異象的,是偽巫,把她抓過來的也是偽巫。而這一切的根源在祭祀台。
夜幕中的漠堡,在火把的光焰跳動下,影子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鬼,如藤,肆虐攀爬。
酥酥沒有躲避。
她很快被那些人追到。
那些人仿佛看不見重淵,又一次對她麵帶微笑,親親熱熱推著她。
“新芽姑娘,都是要成婚的人了,不要瞎跑。”
“新芽姑娘,快去見阿果奶奶吧。”
阿果奶奶。新芽說,見到阿果奶奶就會被抽出生魂?
酥酥悄悄看了眼重淵。
要將計就計去找那個阿果奶奶嗎?
重淵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默默注視著她。
酥酥不知為何,總覺著重淵有些不太對勁。
她猶豫了下,自己做主。
“走吧。”
那個阿果奶奶應該打不過她。酥酥暗忖,她手裡捏一張風符,見勢不好她就跑。
而且……
酥酥回眸。
重淵跟在她的身側,那些人看不見他,卻自覺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
尤其是那些女子都麵帶積極的笑容,這一幕更顯得詭異了。
重淵垂著眸,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抬眸。
有那麼一瞬間,酥酥在和重淵四目相對的時候,甚至是有些害怕的。
他的眼神……
可下一刻,重淵眼神就很柔軟,看著她,微微對她點了點頭。
他在身側,不必懼怕一切。
酥酥抿唇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一些小念頭。
先解決這邊的事情吧。
深夜的漠堡,她真的有些害怕。
更害怕的是大師姐若是回頭發現她不在,會不會害怕。
她又一次被簇擁著回到了阿果奶奶的房屋前。
這一次她沒有讓彆人推搡,抬腳邁過了門檻。
很快,暈眩感又一次襲來。
她幾乎看不清眼前。
還好,重淵穩穩地扶住了她。
他似乎在歎氣。
“這是巫力。”
“你抵抗不了就不要抵抗,有我在。”
酥酥狠狠咬住舌尖。幾乎嘗到了鮮血的滋味,才攥著重淵的手腕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
“我可以。”
她明明很疼,暈眩感伴隨著她,可她還是斬釘截鐵說道:“我能抵抗。”
她不能撒手躺下,讓神魂重傷的重淵來麵對一切。
雖然他沒有說。
酥酥總有一種感覺。
進入沙漠之中的重淵,情緒始終是有些不對的。
酥酥不知道他怎麼了,隻想讓他不要那麼累。
一點點巫力罷了。她堂堂一隻小狐狸,有什麼可懼怕的。
酥酥反反複複在心中給自己暗示,掀起了那門口的掛布簾子。
擁擠的房屋中,處處鋪著奇怪圖騰的掛布。
地上一樣鋪著厚織布地毯。
房中有幾個火把,油燈,還要一個滿頭銀發的慈祥老奶奶。
老奶奶笑吟吟對著酥酥招手。
“新芽姑娘,來,讓我摸一摸你的魂。”
酥酥腳下一步一步上前。
她意識快要模糊,她能聽見那個聲音,仿佛也願意去這麼做。
就如她現在做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直到那老奶奶的手伸出來,即將抵住酥酥的頭頂時。
狐耳少女手中落下一把小黑鏢。
鏢刃抵著老奶奶的喉嚨。
酥酥彬彬有禮地回答:“抱歉,我不太想你摸我的魂。”
重淵在一側看著酥酥強撐到現在,嘴角微微一勾。
他彎腰,在酥酥的耳畔低語:“你可以這麼威脅她……”
酥酥聽罷眼睛一亮。
那慈愛的老奶奶麵色暗沉,笑不出來:“新芽姑娘……”
“你是阿果奶奶吧。”酥酥笑吟吟打斷了她,客氣地問,“能告訴我祭祀台在什麼地方嗎?”
頓了頓,酥酥有些生疏地補充了一句:“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就撕碎你的魂。”
“這是威脅。”首次威脅旁人的小狐狸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