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有點……可愛。
這是從來無法放到重淵身上的形容詞,而如今和他卻最相配不過。
下垂狗狗眼圓潤單純,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讓她有種被全身心信賴的滿足感。
圓眼無辜的少年眼睛一彎,像是笑了,笑起來的樣子更可愛。可愛到酥酥心動。而下一刻,少年就自發彎腰,在她唇上啄了啄,又吸了吸。
“你好像很想要我親你。”
酥酥被親了個結實,紅著臉抬手蓋在少年的臉上。
“才沒有!”她隻是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而已!
酥酥刻意離開了他兩步。解決了重淵的相貌就輪到她自己了。
酥酥抬手在自己臉上輕輕劃過。
須臾間,她再抬起溯塵鏡看時,她的相貌也有了天翻地覆般的不同。
若說之前她的相貌帶著狐族獨有的魅色,此刻她一樣圓眼圓臉,像極了一隻小雪貂。
兩個相貌單純無害的少年少女麵麵相覷,都有了一種欺瞞世人的心虛感。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解決了酥酥所擔心的事情。起碼這樣的她和重淵沒有人會聯係到是巫子大人和神祇氏。
她相信就算把那個魔主放到她眼皮子底下,都未必認得出她來。
如此簡單喬裝了一下,酥酥和重淵離開小石屋前往巫城。
這日的巫城格外的熱鬨。
之前巫族和魔族產生齟齬,對所有的巫族來說魔族都是令他們厭惡的存在。而現在巫族長老親自在城門接來魔族中人。這就代表著魔族和巫族的關係有了極大的緩和,那巫族人就沒有辦法用之前的態度麵對魔族,隻好在麵對魔族時多了那麼幾分熱情的笑容,像極了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想要款待客人,自然是要給他們最上乘的體驗。
巫城隻有一處是專門招待貴賓的酒樓。說是酒樓,其實更像是宴客樓。平日裡沒有巫族自己去,大都是有身份的巫帶領著外來貴客前去。
巫族崇高,巫族自己住得都是閣樓,同樣,用來宴請客人的宴客樓自然也是很高的。
閣樓兩三層,而此處酒樓則有六層高。
宴請客人的地點安排在了頂樓,在六樓之下來往服侍的都是黑衣的凡人,而在六樓,巫族宴請了不少的魔族中人,使用的自然不能是凡人,而是巫族特有的巫蠱人偶。
端茶遞水,彈琴吟唱。
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巫蠱人偶,給此間氣氛增添了一絲詭異。起碼對那些魔族來說並不是一種很好的體驗。
就在這種時候,酥酥和重淵悄悄落到了宴客廳的頂端。或者說是落在了窗外的小台上。
酥酥得知道魔主和神祇氏之間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雖然是師徒,但是總得有一些齟齬在其中吧,不然一個魔主不會想到利用憐梅子來囚禁自己的師尊。
她大大方方利用隱身符就坐在小台上,好奇的看著這些巫族和魔族。
“那是芎和,”少年在她身側手指向巫族為首的一個白衣青年,“他是下一任的城主。”
巫族有著巫族獨特的治理模式。巫城雖然會選取一個城主,但是城主的權利僅僅是管理城中事務。在巫族真正掌權者皆出自巫神殿。
讓還未繼位的城主來宴請這些魔族,也是巫族的一種手段。
隨著魔主而來的魔族不少都是魔族中身處高位者。從未被輕視貶低,或者不放在眼中過。
這些巫族對他們的態度並沒有將他們放在一個上位者。會讓不少的魔族心生不滿,雖然在座筵席,卻都拉著臉,給不出一副好表情來。
巫族人還在款待中,其中一個有脾氣的就直接敲了敲小幾。
“彆說這麼多有的沒的,客套可以,客套過後我們要看見東西。”
“你們的憐梅子已經被那巫子拿走。如此,巫族對我們而言毫無用處。”
彆的魔族雖然沒有明麵上這麼說,但是表情一看大地都是這樣想的。
這讓不少巫族麵色不太好。
“話不是這麼說。何況憐梅子是在我族巫子大人手中。那不還是在我族中嗎?”
說話的就是芎和,他還能忍著麵帶笑意。
“你們巫子不是想要離開嗎?”這裡的魔族也有在那殿外聽見殿內隻言片語的。如果不是因為魔族有聖物,暫時留下神祇氏大人,此刻無論是神祇氏大人還是那巫子早就不見了。
“這位大人怕是不知,巫子大人自從出生以來決計不會離開巫族半步。”
芎和說道:“就算有伽鰩靈珠,解開巫子大人的禁錮,也不代表著巫子大人就是自由的了。”
酥酥聽到這裡眼皮一跳。
她豎起耳朵聽得更仔細了。
然而魔族人可不在意什麼巫子不巫子的,沒人搭話。這可不行。酥酥隻好自己捏著脖子,粗聲粗氣假裝魔族問了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
芎和聽著聲音來源有些分辨不出方向,他差異的盯著窗外。
這聲音怎麼像是窗外傳來的?
但是此處這麼多巫族魔族,不可能沒人發現有人偷聽。
芎和雖然有些奇怪,到底是回答了。
“巫子大人的一半心臟還在族長手中呢。”
“這件事就連巫子大人自己都不知道。他自然以為自己是能自由的。”
酥酥聽到這裡,呼吸一滯。
一半心臟?
她回眸。
少年明顯也是有些詫異,抬手摸著自己的胸口。
胸口下心臟一直有著跳動。但是他從來不知曉自己的心臟居然隻有一半。
他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在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巫族人剖開他的胸膛,割掉了他一半的心臟。
也許是早早就防備著他這個不死之身。攥著他的心臟,捏住他的命脈。
“族長……”
酥酥無聲重複了一句,這一刻,她腦袋無比清晰。
“走,我們去找巫族族長。”
她緊緊抓著重淵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她繃著臉,滿臉煞氣。
“我們去……要回你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