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料俱是上乘,廣袖收腰,微風之下襟帶飛揚,甚為飄逸。與普通弟子相比,明聖和法聖的袍子邊緣處則更帶有滄浪紋飾。
嚴氏的另外一名弟子道:“是,他們的軫部就在鬼風林附近,過來方便。”
玄天樓的二十八分部,分彆對應二十八星宿之名,嚴矜一聽就有些不滿。
他放低了聲音:“是他們帶頭把人都叫來,怎麼隻派了點分支出來應付事?”
與他說話的弟子知道嚴矜因為當年明聖的事情,一直對玄天樓有些不滿。
但是說句實在的,他覺得那個畫師說紀藍英比不上明聖,本來就是事實,實在沒什麼可委屈的——這世上又有幾個人配跟雲棲君一較高下呢?
現在明聖也已經離世多年,嚴矜若是為了一個小白臉,非要跟勢力龐大的玄天樓作對,那才是不理智的行為。
他低聲道:“即便是分支,也不乏嫡係派出來曆練的人才,實力照樣出眾。這回你在塵溯門為難一個普通弟子,並逼的人家不得不廢去他靈力的事已經傳出去了,這名聲多難聽。三師弟,你可千萬謹言慎行吧。”
將消息傳出去的人是成淵。他雖然千方百計地算計葉懷遙,想把人給弄到手,但自己怎麼做都行,嚴矜這樣無禮強逼,可就讓成淵不滿了。
於是他便派人將這事添油加醋的外傳。
傳言略去了葉懷遙的容貌這個敏感話題不提,隻說因為塵溯門有個小弟子不慎得罪了紀藍英,嚴三公子為了給紀公子出氣,便逼著塵溯門把那名弟子給廢了,還要求對方一起前往鬼風林除魔。
這明顯就是欺負人欺負到了人家的家門上,不少人聽說了這件事,都暗中議論嚴矜欺人太甚,紀藍英慣會靠著其他人過活。
這回來的人見了塵溯門弟子到場,有的還在悄悄好奇打量,想看看是哪個年輕人這樣倒黴。
說話間,嚴矜已經看見了紀藍英,頓時一顆心都飛了出去,哪裡還管師兄又在絮叨什麼,心不在焉地說道:
“傳出去便傳出去了,又不是我動的手。不過一個塵溯門的普通弟子,能掀起來多大的風浪?不必管他們。”
他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會自己的師兄,朝著紀藍英過去了。
“天道之子,果然是天道之子!老朽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未曾見過如此圓滿的命格!”
人還沒有來齊,各門各派的弟子們都站在鬼風林的外麵等候。葉懷遙倚在馬身上,正有些昏昏欲睡,借著就被淮疆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弄精神了。
他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道:“怎麼了,你在誇我嗎?”
眼睛還沒睜開,就知道把好聽的往自己身上套了,他倒是能耐。
淮疆鄙視道:“誇你這個倒黴催的破爛命,當老朽瞎了?我說的是紀藍英。”
葉懷遙順著他的示意向不遠處看去,隻見嚴矜正在和一個穿著寶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說話。
他們身邊還簇擁著幾個人不時湊趣說笑,眼睛卻是總朝著那個年輕男子身上瞟,想必對方就是鼎鼎有名的萬人迷主角,紀藍英了。
葉懷遙道:“你說他啊,那你的眼光倒是挺準。”
主角的命格,自然沒有不圓滿的。
淮疆得意道:“我的本體是鏡子,照麵照心,無有偏差。隻不過他的命雖然好,不知道為什麼,左肩上方的光暈黯淡了一塊,倒好像缺了一方原本應該收服的勢力相助似的。”
葉懷遙看不見他所說的光暈,正要說話,便見嚴矜和紀藍英等人正好一轉頭,望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紀藍英臉上依稀是露出了點驚奇神色,嚴矜說了兩句什麼,那一行人就徑直朝著葉懷遙這邊走過來。
隨著距離愈近,雙方都看清楚了彼此的麵容。
見到葉懷遙,紀藍英的臉色陡然一白,他身邊原本圍著的那幾個年輕人眼中,則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驚豔之色。
麵對他們各異的目光,葉懷遙麵帶微笑,同樣坦坦蕩蕩地打量著這一行人。
他在看書的時候,就一直對紀藍英這個神奇的“廢柴主角”很感興趣。
作者為了突出“雖然我啥也不會,但是我就是有人喜歡運氣好”的躺贏爽感,經常運用大量排比和比喻的修辭手法描寫主角的美貌,讓人心向往之,恨不得一睹真容。
每到這種時候,劇情就會一轉,再用寥寥數語,輕描淡寫地寫出紀藍英又因為他的廢柴乾砸了某事,立刻有小弟或俠女及時出現相救雲雲。
比如救了會釋放劇毒的怪獸,丟了家族的重要信物,不小心把同伴推到水坑裡……等。
想當初,這廝的種種神奇操作,簡直看的葉懷遙大上課一個猛男落淚,恨不得捶桌質問這位大哥到底是不是一個鐵憨豬。
如今終於見到真豬本豬了,人傻不傻不知道,最起碼在外貌上,他和書裡的描寫還真……像。
修仙之人長壽,按照葉懷遙的估計,紀藍英這個時候的年紀應該在600歲上下,外表倒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容貌。
他麵容斯文秀氣,生了一張瓜子臉,五官也極為精致漂亮,整個人就像是精心雕刻出來的瓷器一樣。乍看上去,甚至勝過同行的美貌女子。
同時,紀藍英的打扮也華貴異常,錦衣銀帶,金冠束發,腰間還懸著一枚血玉如意佩作為裝飾。除此之外,連他佩劍的劍穗上都編著幾顆珊瑚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他所在的紀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自然家底豐厚,紀藍英原本隻是旁支,但劇情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他已經在各路後備軍的幫助下穩固住了自己的地位,因此衣食住行,十分講究。
這人不像個劍修,簡直就跟花蝴蝶一樣,身邊也時時花團錦簇,圍繞著不少的追捧者,果然一派風流態度。
幾個人已經完全走到了葉懷遙的跟前,雙方麵對麵地站著,心中各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