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以為葉懷遙沒了法子,卻聽對方從容說道:“證據就在成師兄的屍身之上。”
周圍眾人齊齊一怔。
葉懷遙轉身衝著旁邊手捧凶器的執法弟子說道:“可否請師兄拿著這把劍,跟成師兄的傷口比對一下?”
那名執法弟子不知所措,看向敬尹真人。
旁邊有位峰主說道:“咱們今日既然開堂會審,總不能不讓人抗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掌教,便看看他要做什麼吧?”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敬尹真人也是無奈,衝拿劍的弟子說道:“過去比對。”
成淵的傷口在背後,有兩個人將他小心翼翼翻過來,那名弟子拿著劍走到成淵身邊,向葉懷遙問道:“你想怎麼比?”
葉懷遙從頭到尾沒有接近,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說道:“諸位請看,我用來刺殺成淵的是太玄峰弟子黃祫的佩劍,約2寸寬。而成淵背上的傷口,卻足有3寸之寬,絕非我所造成。”
他隨便掃了一眼,便精準地說出了傷口和長劍的尺寸,持劍弟子使用量尺測量完畢,衝其他人稟報道:“傷口情況,確如葉懷遙所言。”
一名長老喝問道:“葉懷遙,你有話直說,休要故弄玄虛。既然如此,剛才你為何要坦承成淵是死於你手?”
葉懷遙拱了拱手道:“長老,弟子說這些,並非要抵賴罪行,而是為了給自己找個人證。”
他從進殿以來,一直麵色嚴肅,直到此刻,才稍稍翹了下唇角,麵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情來,望著嚴矜說道:“前幾日在鬼風林中,有幸跟嚴公子交手……”
這件事是嚴矜的畢生之恥,他的臉色頓時一沉,葉懷遙卻說了下去:“我注意到,嚴公子所用佩劍應正是寬約3寸。”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一片嘩然,議論之聲四起,嚴矜臉色頓變。而成峰主則猛地抬起頭來,麵色鐵青道:“你們這都是什麼意思!”
嚴矜冷冷地說:“與我何乾,一派胡言!”
葉懷遙挑眉對他對視,嚴矜站在大殿高階之上,葉懷遙此刻仰視於他,氣勢威嚴卻似更勝一籌。
他說道:“嚴公子可願意將佩劍解下來一觀?”
嚴矜怎麼也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他的身上,見周圍的目光俱都看過來,成峰主更是死死盯緊了他,直到此刻決不能心虛抵賴。
他乾脆直接將自己的佩劍解下來,往桌子上一拍,說道:“不錯,我的劍正是寬3寸,但那又如何?世上隻有這一把寬劍嗎,我又為何要刺殺成淵?”
“錯,嚴公子並非要殺成淵,而是生怕不能置我於死地。”
葉懷遙神態從容,語氣中儘是篤定:“我與成淵發生衝突之時,嚴公子應該就在附近目睹。而我殺了成淵之後離開,你定然心中竊喜,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並且生怕成淵沒有死透,不能給我定罪,所以又在他的屍體上補了這一劍。”
他看了成峰主一眼:“嚴公子劍法高明,不留痕跡,但如果剖屍查驗傷口,應能看出來是兩劍交疊造成。隻不過成峰主大概是不願意的了。”
嚴矜定定地看著葉懷遙,臉色僵冷,在外人眼中,像是他正強壓怒氣,準備反駁,但實際上,在此刻嚴矜的心底,隻剩下一個念頭——
他竟然全猜出來了!他是怎麼想到的?
他忽然覺得一股寒意直從脊梁骨湧了上來,不知何時,那個讓他輕蔑不屑的塵溯門小弟子,竟然給了嚴矜一種“他無所不能”的畏懼之感。
塵溯門固然並不能把嚴矜怎樣,但他這件事辦的實在多餘,也是因為急於置葉懷遙於死地,反倒昏了頭腦。
當時成淵確實已經死透,縱使不補上那一劍,葉懷遙也同樣是殺人凶手。結果嚴矜偏生不放心,畫蛇添足,這事也就沾了他一身腥。
——好歹也跟塵溯門相交一場,見到成淵倒地不省,不思救援,反而補刀,這事到哪裡都說不過去。
就連敬尹真人都暗自皺眉。
平心而論,嚴矜這樣驕矜跋扈,任誰都不會對他產生好感。若非顧忌著此人身後的嚴家,連敬尹真人都很想教訓教訓這個幾次對自己意存輕蔑的狂妄小子。
葉懷遙、嚴矜……這兩個人都不省心,之間又恰好有仇怨,倒不如想個法子暗中處理了嚴矜,再推到葉懷遙頭上,一箭雙雕……
但在此之前,表麵上他還得對嚴矜和氣點,免得到時候嚴家遷怒。
敬尹真人暗暗起了殺心,正在盤算,殿外忽有一名弟子匆匆跑了進來,對他附耳低語道:“掌教真人,玄、玄天樓法聖,帶著、帶著座下掌令使以及各司司主到訪……快到山下了!”
這話他說的磕磕絆絆,實在連自己都不能相信。法聖平日裡就深居簡出,少露真容,自明聖過逝之後十八年來,更是從未踏出山門半步。
他能出現在這裡就已經非常奇怪,更不用提燕沉帶來的那些人,也每一個放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名頭。
塵溯門這是得了何等造化,抑或闖下了怎樣的彌天大禍,才能勞動這許多人物同時駕臨?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