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鶯:“……”
須臾,她再次回道:“缺不缺是一回事,買不買是另一回事。”
再無言,一直到家。
蘇鶯抱著九五,單羲衍拎著裝有九五需要的東西的包還有蘇鶯買的一堆禮品,一起到了辛素嫻住的地方。
單曦微和謝景臣已經先他們一步到了,這會兒正在客廳和兩隻貓玩。
蘇鶯抱著九五一進去,單曦微就抬起臉來衝她笑著招手,“鶯鶯,快過來!”
蘇鶯揚起笑,帶著小家夥走了過去。
她剛蹲下來,把金毛放到地上,旁邊的兩隻貓已經進入了警戒狀態。
體型大而渾圓的胖橘將它旁邊那隻毛發雪白的貓護在身後,它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弓起背炸了毛,衝九五發出一陣警告的嗚嗚聲。
白貓也跟著胖橘弓身炸毛,衝金毛嗚嗚叫。
剛到新環境又遇見了新生物的九五很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兩個抱團給了個下馬威,小家夥委委屈屈地蹭著蘇鶯的腿,可憐兮兮地嗷嗚。
蘇鶯和單曦微不約而同地笑起來,蘇鶯拍著自家兒子的腦袋,說:“九五你彆怕啊,不要這麼慫好不好?”
單曦微則安撫著她的兩隻貓:“司令,雪團,你們乖一點嘛,不要嚇到弟弟。”
兩個女孩子在這邊調解三個小家夥的關係,單羲衍和謝景臣去了客廳通往的小陽台處。
兩個男人各自點了根煙,謝景臣還調笑說:“怎麼不帶蘇鶯和我們一起去意大利玩?四個人也更熱鬨些。”
單羲衍哼了聲,用指尖往煙灰缸裡彈了彈煙灰,漫不經心道:“誰要跟你們同行,你倆膩歪死了。”
謝景臣剜了他一眼,“那你不是正好可以趁機好好學習一下到底該怎麼對待女孩子嗎?彆總是嘴巴跟淬了毒一樣,什麼不招人待見就說什麼。”
單羲衍輕嘁,“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隻會花言巧語那一套。”
謝景臣:“???”
“誒,對了,”謝景臣像是想起來什麼提醒道:“昨晚的事蘇鶯心裡肯定不好受,你記得對人家好點,哄哄女孩子。”
單羲衍嘴硬說:“有什麼好哄的,事實罷了。”
“她就算不開心,出了國一玩起來也就什麼都忘了。”
謝景臣無語地瞅著單羲衍,無奈地不知道要說他什麼才好。
吃飯的時候幾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在飯桌上提昨晚發生的事情。
午飯過後,辛素嫻在蘇鶯和單羲衍要回家準備旅行的時候拉著蘇鶯的手對單羲衍說:“你要再敢讓鶯鶯受委屈,就彆回來了,我沒你這個兒子。”
當天下午,離開家要去機場前蘇鶯習慣性地檢查兩個人的行李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最後怕在飛機上無聊,就想去書房找本薄一點書帶上飛機看。
然而,她卻在書架找書的時候,無意間撿到了從一本書裡掉落出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女孩子的麵前放著一個畫有櫻花的生日蛋糕,宿櫻戴著壽星帽,正在嘴角上揚著閉著眼睛許願。
而照片的背麵,是蘇鶯最熟悉的筆記。
——我的櫻櫻,生日快樂。明年再帶你一起賞櫻花。2012.04.13
蘇鶯的耳畔忽然響起昨晚他打電話時說的那句話。
她是“蘇鶯”,另一個人是“櫻櫻。”
她是自找的,所以愛被人怎麼說就被人怎麼說,他不管,但是另一個人絕對不能夠被彆人評頭品足一句。
他也從沒承認過她是“我的鶯鶯”,就連一兩次生日快樂,都說的那麼敷衍應付。
除了這些……
蘇鶯垂下眼眸愣愣地看著照片上的這串日期。
04.13……
她忽而想起,這幾年來單羲衍從沒在這個日子裡碰過她,甚至每到這天,他都不回家睡。
因為這個時間就在他生日的後一天,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她之前還想過原因,但沒想到最後的原因竟然因為這天是宿櫻的生日。
原來如此。
蘇鶯自嘲地勾起唇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每年的清明節,他的生日以及他生日過後的那一天,還有六月份的某一天。
他生日後的那一天是宿櫻的生日。
六月份的某一天,是宿櫻的忌日。
那幾個日子,他總是會反常地消失不見,一整天都不知所蹤。
對她比平日裡還要冷漠,更不要說陪她。
哪怕答應好的,他到當天都會爽約。
蘇鶯咬住唇,甚至忍不住懷疑,日本櫻花最出名,他要帶她去日本,是不是也是因為曾經和宿櫻約定過,要去這個國家。
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處在渾噩中的蘇鶯站起來,把照片重新夾進書裡,然後將書原封不動地放到了書架上。
她從書房出來,有些混沌地往樓下走。
腦子裡不斷地回響著昨晚他說的那句“她是自找的”。
還有之前有次,他說她沒資格和他談公平,說她就活該受著。
再往前的……好多好多。
全都止不住地往外冒,爭先恐後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蘇鶯慢慢地走到客廳裡,在他坐著的沙發後站定,目光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
她很想開口問問他,他想帶她去日本,有沒有宿櫻的原因。
下一秒,單羲衍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就要立刻出門。
客廳很安靜,在他身後站著的蘇鶯把電話的內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和宿櫻有關的。
她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就突然出聲喊了他:“單羲衍……”
語氣急切,帶著最後一絲決然。
蘇鶯的情緒有些失控,她對自己說,她就賭這一次,隻要他肯留下來這一次。
隻要讓她覺得,她在他那裡也是重要的。
可是她都還沒把話說完,單羲衍就腳步沒停地背對著她徑自往門口急促地走去,隻丟給她一句敷衍的:“旅行先推遲,等我回來再說。”
蘇鶯站在原地,身體緊繃僵硬。
她早該想到的,他怎麼會為了她留下來。
那就不是單羲衍了。
他無情的,讓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第幾次被他拋下了?
好像數不清。
她的腦海中閃過她從認識他開始的每一個畫麵,一幀幀一幕幕,像是在播放著沒有暫停鍵的電影。
那些個過往,就像是一根根細針,綿密地紮了過來。
蘇鶯的嘴角緩慢地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被他鴿慣了,此時才恍然發覺,她的內心已經對他臨時爽約這種操作掀不起什麼波瀾了。
就好像經曆的次數多了,失望攢到了一定程度,就沒了落差。
蘇鶯回到樓上的房間,拿起屬於自己的那兩張往返的機票,獨自一人拎著行李箱去了機場。
她不是一定要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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