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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鶯 艾魚 14499 字 9個月前

在寧願做替身也要留在單羲衍身邊這件事上,是蘇鶯不爭氣。

蘇宏遠不否認。

但到底是她的女兒,蘇鶯再不爭氣,那也是他寵愛的親生女兒。

他的孩子,他可以打可以罵,但其他人要傷害,沒有資格,哪怕是提供給他學費和生活費甚至幫她解決過困難的恩人。

蘇宏遠握著棒球棍,繞著單羲衍走了幾步,冷淡的話語中透露著一股不容分說的威嚴:“先算一下你對她做過的不公平的事吧,我隻問三個問題。”

“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把她當成過你去世的女朋友?哪怕一瞬間。”

單羲衍輕抿了抿唇,承認:“抱歉,有過。”

隨即,棒球棍就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單羲衍攥住手指,勉強穩住身體,後背的巨痛襲來,這一棍子牽扯到他之前做手術的刀口也跟著疼,他咬住嘴唇,極力忍住,沒有哼一聲。

“這幾年,有沒有丟下過她?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也算。”

單羲衍垂下眼,繼續重複同樣的回答:“抱歉,有過。”

蘇宏遠的第二棍子落下來,他生氣痛心地幾乎要咬牙切齒:“鶯鶯最怕一個人在家!”

原來他工作再忙,晚上都會回家陪女兒,絕對沒有把她一個人扔下不管過。

就連四年前他出事,他甚至都給她找好了退路,讓她去找宋薔,可她倔強的沒有去。

單羲衍閉了閉眼,攥緊的拳頭都在輕微的顫抖,後背上的疼痛明明很劇烈,卻好像怎麼都不及他心裡難受。

“這幾年,讓她為你傷心難受哭過多少次?”蘇宏遠的聲音冷的像冰。

單羲衍努力暗自沉下一口氣,歉意而愧疚地回答:“對不起,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數不清?”蘇宏遠的問題越來越刁鑽。

可單羲衍卻被這幾個問題問的越來越清醒。

“是……數不清。”他低聲喃喃。

第三棍還是揮在了他的後背上,這次比前兩次都要重,疼的幾乎要把他的肉都撕裂,骨頭都敲斷。

疼的他再也受不住,人往前晃了步,痛苦地悶哼出聲。

可單羲衍的腦子裡卻一直回響著蘇宏遠問的這幾個問題。

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刀,刺進他的心口,再血淋淋地□□,讓他看清楚上麵不斷滴落的鮮血,仿佛都是蘇鶯從他這裡受過的傷害。

蘇宏遠扔掉棒球棍,走到額頭和鼻尖滲出細汗的單羲衍麵前。

中年男人目光威嚴地看著單羲衍,話語寡淡地對他說:“我希望你明白,心裡有喜歡的人就不要招惹其他女孩子,不然到頭來,就成了你現在的樣子,不僅負了你愛的人,也傷了愛你的人。”

單羲衍抿緊漸漸失去血色的嘴唇,而後又鬆開,勉強穩住聲線,低低道:“對不起。”

蘇宏遠並沒有回應他的對不起,而是徑直道:“我這人向來恩仇分得清,該說感謝的時候,也不會吝惜。”

說完,他就對單羲衍九十度鞠躬。

單羲衍惶恐地想要讓蘇宏遠起身,但被蘇宏遠抬手止住。

中年男人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對單羲衍說:“謝謝你解決我女兒學業上和生活上的困難。”

第二次九十度鞠躬,蘇宏遠說:“謝謝你幫我找律師辯護打官司。”

“叔叔……你彆這樣……”單羲衍手足無措,很無奈地有些虛弱道。

第三次九十度鞠躬,蘇宏遠說:“謝謝你,前段時間在火鍋店不顧危險護住了我女兒。”

而後,起身,腰板挺直。

蘇宏遠注視著比他高一些的年輕男人,話語不容反駁地像是通知單羲衍:“你和我女兒的恩怨,到此為止,從今以後,希望你不要再糾纏蘇鶯。”

“對不起,我做不到。”單羲衍繃緊下顎,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對蘇宏遠非常誠懇地說:“叔叔,我想求她原諒我,重新追回她。”

“所以抱歉,我不能不糾纏她。”

蘇宏遠冷笑,“你早乾嘛去了?”

“她在你身邊四年多,你都不覺得你喜歡她,怎麼一分手就喜歡上了呢?”

“你的喜歡是有多廉價多易變?”

單羲衍張了張嘴,還未說出話來,蘇宏遠就道:“你最好放棄,以後被我看到你糾纏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說罷,蘇宏遠就往門外走去。

等蘇宏遠離開,單羲衍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棒球場地上。

後背被棒球棍打的地方生疼,牽扯的刀口也不斷的陣痛,這兩種痛混合在一起,像是擰成了一股,合力往他的心裡鑽去。

單羲衍的手摁在地板上,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滴滴答答地落下來。

徐特助拿著單羲衍的大衣走過來時,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單羲衍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整張臉看起來慘白的嚇人。

他急忙走到單羲衍的身邊,把大衣披到了單羲衍的身上,結果卻引來單羲衍皺緊眉心倒吸一口涼氣。

徐特助的手懸在半空,想要碰單羲衍,又不敢碰,隻是慌張地問:“老板,你怎麼了……”

話音未落,徐特助就注意到旁邊扔著一根棒球棍。

他登時驚駭:“老板!你不會被蘇先生用棒球棍打了脊背吧……”

單羲衍讓徐特助扶住他,勉強站起來,他解開西裝外套和馬甲的扣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白襯衫的鮮紅。

徐特助急忙就扶著他往外走,“這就送你去醫院。”

單羲衍的嗓音乾澀沙啞:“彆告訴我媽。”

徐特助連連點頭,“你彆說話了老板。”

單羲衍被徐特助一路送到醫院,醫生看了眼他術後的刀口,不解道:“不是恢複的挺好嗎,怎麼突然崩開了?”

“做劇烈運動了?”

單羲衍沉了口氣,忍下疼痛,皺緊眉心回道:“算吧。”

“不能二次縫合,隻能幫你處理一下傷口,靠養,等它愈合。”醫生囑咐他說:“雖然是建議運動,但沒讓你劇烈運動啊,才做了手術,得小心點。”

“知道了。”

徐特助對醫生說:“麻煩醫生幫忙處理一下我老板後背上的傷……”

醫生往下拉了下單羲衍解開扣子的襯衫,看到有三條傷痕,很接近,但不重合。

“喲,這就是你說的劇烈運動?”醫生伸出手故意在單羲衍有傷痕的地方摁了摁,“跑去跟人打架嗎?”

單羲衍的後背瞬間繃緊僵直,他“嘶”了聲,沒說話。

醫生歎了口氣,說:“你可真能耐,你是我從醫多年見到的第一個在術後七天就打架把刀口崩開的。”

“雖然是個小手術你們年輕人也好恢複,但也禁不住你這樣折騰啊。”

醫生一邊給單羲衍抹藥一邊感慨。

過了會兒,傷口都被處理好,單羲衍正打算穿上衣服離開,醫生就叫住他:“哪兒去啊,住院手續還沒辦呢!”

單羲衍蹙眉,“又要住院?”

“本來是可以不住了的。”醫生好笑地對站在單羲衍旁邊的徐特助說:“去幫他辦手續吧。”

然後才又對單羲衍說:“觀察幾天,如果有愈合的現象,就說明沒大問題,可以回家養。”

單羲衍:“……”

不得已又躺回了醫院的病床。

而去幫單羲衍辦手續的徐特助剛把手續辦好,就接到了來自辛素嫻的電話。

“伯母。”徐特助喊了辛素嫻一聲。

辛素嫻的聲音溫柔,“小徐,你開車把阿衍接走了?”

徐特助應道:“嗯,對。”

“你們在公司?”辛素嫻剛問出口,醫院的廣播就突然響了起來:“沈麗紅女士,沈麗紅女士請到醫院的護士台拿您掉落的身份證……”

辛素嫻:“醫院?你們去醫院做什麼了?”

徐特助懊惱地咬了下嘴唇,又怕單羲衍不想讓辛素嫻知道太多,於是隻囫圇地籠統道:“老板的刀口崩開滲血了,所以來醫院看看,醫生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辛素嫻急忙說:“房間號。”

徐特助立刻就告訴了辛素嫻。

……

蘇鶯一下午都在和其他的成員一起排舞錄視頻,根本不知道蘇宏遠和單羲衍見麵的事情。

傍晚結束了編舞的工作後,蘇鶯把直播的東西放在了舞蹈室,鎖好門離開。

手裡拿著棉手套沒有戴,蘇鶯一隻手揣進兜裡,結果這一揣兜卻摸到了一個東西。

蘇鶯不明所以地把這個東西捏出來,發現是一條手鏈,很精致的雙環手鏈。

她停下腳步,擰起眉來,完全不知道是誰把這條手鏈塞進她的衣服兜裡的。

而且,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啊?

蘇鶯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她這件衣服昨天才穿,不過由於她在室內會脫下來,出門穿上後也會戴上棉手套,根本不會揣兜,所以一直沒發現。

難道是……父親嗎?

父親昨天在看了母親後在去學校之前給她買的,趁她不注意放在了她的衣兜裡?

蘇鶯攤平掌心,拍了一張手鏈的照片給蘇宏遠發了過去。

【95:爸,這個是你買給我的嗎?】

蘇宏遠很快就回了過來:【不是啊。】

不是父親。

蘇鶯在短暫地開心過後又陷入了迷茫。

昨天……昨天……

昨天她在後台呆的時間長,而且上台的時候是把衣服放在了後台的。

後台有……池洛。

蘇鶯想不出彆人會偷偷送她東西,最大的可能就是池洛悄悄放進她的口袋裡的。

蘇鶯沒有著急把照片發給池洛印證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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