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青森豪富之家,現為PortMafia得力骨乾的太宰治,這輩子活到現在十來年,橫是沒想到過有一天會被人堵在臉上不知該作何回答。
要說宮田日和故意嘲諷吧?她的表情與神態無一不說明她就是這麼認為。可是、但是……難道真有人天然到這種程度,連遊泳和入水都分不清楚?
是,沒錯,他確實飄在水麵上沒沉下去,看上去有點像興之所至跳進河裡遊了兩圈。問題是萬一沉下去了呢?萬一沉下去……不對,沉下去自殺的願望不就成功達成……
等等,這裡麵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我好像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得到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太宰治原地陷入呆滯。料峭春風吹過這才被驚醒,身體單薄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嗚呼,好冷!”
本就隻穿了件薄襯衣,這會兒還濕透了貼在身上,著實遭罪。
日和想也不想就把內山小春借的白色毛絨外套脫下來勻給他,露出套在毛線背心裡的製服襯衣和紅色絲帶領結。
本想充回英雄,誰料除了開頭還正常展開,越往後劇情越歪。直到肩頭一熱暖香襲來,太宰治這才解除呆滯狀態,下一秒少年原地起跳:“你給我穿了什麼啊啊啊啊!”
這是女裝好不好!
“欸?你不是說冷嗎?我不冷,衣服借你。”
她說得自然,隨手就把外套上的第二顆扣子塞進第三個扣子眼裡:“下午還要上課,我不想遲到。”
要是福澤社長看到這一幕絕對會感動得老淚縱橫——孩子都知道照顧人了!彆說扣得對不對吧,至少她采取了行動。
太宰治抓起扣得七扭八歪的衣襟低頭看看:“……”
這家夥……是個實心眼啊!
嗬嗬,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能想出言外之意的腦子,簡單得如同單細胞生物。
“你在學校裡,一定是被孤立的那個吧!”
他忍不住露出死魚眼。日和聞言認真想了想,搖頭:“不對,我沒有被討厭。”
有被邀請參加社團,有一起吃午飯的朋友,有放學順路回家的同學,我怎麼可能不受歡迎!
想到這裡,她又自我肯定的點點頭:“大家都很喜歡我。”
“你自信的樣子真讓人喜歡。”
黑發少年長長吐了口鬱氣:“往前穿過一片居民區就到中華街後巷,彆忘了約好的咖喱蟹。”
和這樣的人來往,想得越多越來氣,對方還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甚至很可能拐回頭無辜的埋怨你太愛生氣。
到底是誰教的啊!太過分了!
——願望是做個人類,審神者學習的欲望與能力強到無法想象。不但無師自通了江戶川先生的方向感,與謝野小姐的豁達,甚至還學會了福澤先生的老實,以及織田先生的耿直。
這波,武裝偵探社屬實大勝利。
“嗯,好。”
隻在襯衣外套了件毛線背心,穿著女子高中生統一製式的格子裙,日和站在乍暖還寒的春風裡,就像剛從寒冬中蘇醒的小樹。
太宰治悻悻把臉扭開,裹進女式毛絨外套走在她身邊領路。
彆看年齡上日和要比這小子大上幾歲,個頭居然還矮些,加上她稚嫩的臉,路人見了都以為他們是兄妹。
哥哥垮著小貓批臉,妹妹同樣麵無表情,吵架了嗎?
“這邊走。”
穿過鶴見川,他們走進另一片錯綜複雜的居民區。這裡小巷套著小巷,岔路口多到令人發指。
日和如同弄壞了GPS的漁船,兩眼轉起蚊香圈徹底死機。
每個路口看上去都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區彆,大庭葉藏究竟靠什麼分辨的方向?嗅覺嗎?
走到這裡,太宰治也就不計較身上穿著什麼了。反正沒人認識他,隻要不受罪,彆說一件女式毛絨外套,有必要的話女仆裙也沒問題。
他把扭錯的口子解開,拿出披黑大衣的架勢把毛絨外套下擺甩得飛起,走了一會兒甚至毫無違和感的把手塞進彆人衣袋:“嗯?硬硬的,是什麼?”
“水果糖,作之助買給我噠,可以分你吃一顆。”日和倒是不計較他的自來熟,大方分享心愛的零食。
織田作之助?
情報顯示那是個金盆洗手的天才係殺手,紅發,疑似異能力者……
不,可以確定他就是個異能力者,隻不知道異能力效果究竟為何。
太宰治不相信“天才”一說,萬般結果都有一個外人看不見的原因。不過就織田作之助其人而言,黑發少年對他退出殺手圈子的選擇很感興趣。
百分之百成功率的殺手,從未留下過破綻,唯一一次進局子的原因是“擾亂治安”?
總不可能是為了宮田日和嘛。這小吉祥物出現前織田就不乾了,要不是當初老首領那個“紅發格殺令”,說不定他們現在會是同事。
武裝偵探社啊……
森先生饞得眼睛都快綠了。要不是有“孤劍士銀狼”福澤諭吉支撐,衝散這個小機構再將其吸納據為己有,對現在的PortMafia來說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