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一臉憔悴搖搖欲墜的黑西裝向前伸出手做乞討狀,另一個沒比他好多少的人急忙遞上煙盒:“唉,辛苦辛苦。”
討煙的黑西裝發出好大一聲抽泣:“我不乾了,真的,我寧可回老家去種大米也不想再乾。”
他吸吸鼻子,伸長脖子看了一圈,縮回來把嘴巴一張一合,遞煙的人忙不迭上前捂住他:“噓!噓噓噓噓噓!”
“要死了你!”他用力壓住幾乎崩潰的搭檔,拚命搖晃:“那位先生的壞話也敢說,這幾天他心情都不好,誰撞上誰倒黴!”
“唔唔唔唔!”黑西裝翻著白眼差點被捂死,好不容易被人鬆開,一口氣沒喘完又被捂住:“唔唔!唔!”
“聊點彆的吧,聽我的,不行下次行動你多少受點傷,說不定就調出遊擊隊。”
眼看搭檔拚命點頭,這人才惴惴不安的放手,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擠著。兩個家夥像是冬天裡的落魄黃鼠狼那樣,垂著手,一人點了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
“最近,經濟不景氣啊……”
“誰說不是呢?”
“海水比去年更臭了點。”
“誰說不是呢?”
“要是能調出去,咱們合夥開個奶茶攤怎麼樣。”
“誰說不是呢……哈?”
收到邀請的黑西裝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也不顧此刻姿勢奇不奇怪:“奶茶攤?”
“是啊。”收拾好情緒,男人夾著煙說起他的計劃:“我聽說東京那邊有幾位組長級彆的大人物也搞了副業。有派人去泰國進修後回來出道唱歌跳舞賺錢的,有開可麗餅連鎖店的……珍珠奶茶成本小,需要的勞力少,門頭裝修的花一點,店子裡麵搞乾淨衛生,總之不會虧。”
“好像有點道理誒?”
貢獻出煙盒的人頻頻點頭:“沒有背叛組織的嫌疑,多少來點進賬,晚上回家老婆臉色也好些。”
“是吧!”黑西裝吐出口白煙:“咱們兩個人,剛好可以搭班,從早開到晚,人歇店不歇。等將來生意好起來了,再加點冰激淩小蛋糕之類的花哨貨。也不用麻煩彆人,就叫你老婆在家裡做好了運來賣。”
“行!我看可以。”另一個黑西裝一拍大腿:“我回去和我老婆商量商量,你這邊注意著,下次再行動就……”
“嗯,吃顆槍子吧,哪怕瘸條腿,總比被……先生玩死強。”
說到這裡兩人默契十足的同時歎氣。
自從做了個宰掉委托人兩頭吃的任務回來,太宰先生就像吞了槍藥似的,抓住誰懟誰,首領的麵子也不給。偏偏森先生又總是笑著縱容他的種種肆意妄為,實在叫人看不清。
哎呀,反正他們這些給人做部下的成員也弄不懂大佬們腦子裡都有些啥,隻要彆總被折騰得要死不活就都還好。
所有人都這麼想。
可惜太宰先生的毒液噴濺攻擊根本無視級彆差距,但凡被他盯上就跑不了連連倒黴。關於這裡頭的內幕,大家心裡多少都有點數。
肯定是BOSS和太宰先生師徒兩個鬨了些矛盾唄,大少爺不好把脾氣全發在頂頭上司臉上,隻能拿下麵人出氣。
這要是自家熊孩子,當爹的非得先給一腳上去再補兩個大嘴巴子治治他這副臭脾氣不可。然而在PortMafia組織內部……不被熊孩子找上門才是萬幸。
唉,打工人真難!
兩個黑西裝對視一眼,一塊往陰影裡多挪了幾公分。
趁著大少爺難得安生,能偷會兒懶就偷會兒懶。
PortMafia首領辦公室。
“最近太宰君是終於進入叛逆期了麼?”
森鷗外憂鬱的翻開報告,看過明顯出自他人捉刀代筆的遣詞造句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平時這小子不給麵子也就算了,還能拿出去演給大家看看首領有多麼“寬宏大量”。最近卻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鬨得尤其厲害,頻頻踩在小打小鬨的邊緣大鵬展翅翩翩起舞。
讓森先生感到疑惑的是他的行動又從來不染指權力,怎麼看都更像孩子氣的遷怒,這也是他不高興但沒拿太宰治開刀的原因。
——遊擊隊被熊孩子玩的欲生欲死怨聲載道這件事首領先生當然知道,想想越來越豐厚的活動資金……
“廣津先生,麻煩讓太宰君過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總要給成員們個交代,該做的姿態必須做得足夠,再這樣繼續下去怕是有人會動起跳槽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