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用過午餐,日和並沒有把全部假期都花在逛街上。黃昏降臨前她告彆前輩們回到武裝偵探社,值班的與謝野晶子頭也不抬指指快遞角:“上午有你的包裹,一直放著呢,不知道誰寄來的。”
日和走過去左看看右看看,從角落抱出隻紙箱:“……好大啊!”
這隻紙箱有家用微波爐外包裝那麼大,沉甸甸的。以武裝偵探社社員們的經驗來看……多半來者不善。
“要不要等亂步先生回來瞧瞧再說?”
普通人有周末,警察和偵探們可沒有。
自從日和去讀高中,名偵探就痛失“向導”一名。說不來誰給誰指路吧,至少迷路時能有個人商量,被搜尋時兩個人目標也比一個人要大。但上學這件事總歸比較重要,亂步不會在這上麵任性,他反而是最支持日和去學校的人之一。
雖然有點寂寞就是了。
抱起箱子左右晃晃,日和搖頭:“很多塑料的聲音,不像有危險的樣子。”
“那就隨你咯。”
與謝野晶子一點也不擔心:“我正愁練手太少呢。”
她說得是不久以後的醫師資格考試,報名已經通過,考點設在東京。同樣打算考這玩意兒的家入硝子多次來消息,大力邀請她考試時順便過去玩幾天。
重點:帶上吉祥物。
日和找出美工刀三兩下劃斷膠帶,在與謝野晶子不知何時看過來的目光中拆開包裹。
“……”
一陣難言的沉默後晶子問道:“是什麼?”
“糖果,還有巧克力。”
日和從裡麵拿了一塊湊近看看:“進口的。”
“哈?!”
與謝野晶子離開座位走過來就著手瞄了一眼:“有線索嗎?”
側頭想了許久,她能想到的人選隻有一個。
“大概是……大庭葉藏?”
來來去去唯有他信誓旦旦說過“還你糖”這種話,大約真像亂步先生說得那樣,他成功從人販子手裡逃出生天。
小姑娘摸摸裝滿昂貴糖果甜食的箱子,難得皺起眉毛:“就不知道他躲去哪裡,傷口好了沒有。”
這麼多糖,哪怕不是進口的也價格不菲,上次他還說自己住在垃圾場裡,住垃圾場的人能買得起這些堪稱奢侈品的糖果麼?
“安啦,既然他能給你寄這麼多糖,想必日子混得不錯。”與謝野晶子不著痕跡的帶開話題:“這個是什麼語來著?”
她指著巧克力外包裝上的花體字笑問。
“法語。”
日和將手裡的巧克力扔回去,箱子也推到桌子中間:“嗯……大家一起吃?”
這麼多糖果,要她自己吃一年也吃不完,眼下又不知道大庭境況究竟如何,沒心情吃這個。
與謝野晶子不置可否:“你要是不想吃就算到待客茶點裡,總比平白放化了強。”
誰要吃可疑人士寄來的糖果?吃下去疑神疑鬼擔驚受怕,不如拿來待客。
確實是個好主意。
最近偵探社的生意越來越有起色,很多普通人也願意花費高昂代價專門請異能力者替自己解決問題。
這要放在以前幾乎是件不敢想的事——異能力者作為少數群體,雖然擁有力量卻是被社會集體歧視排斥的對象。武力值越高,被排斥的越嚴重,彆說被人視作救星,不被當成災星就算萬幸——隻因為那份天賦的“不一樣”。
所以才有“異能力不一定能帶來幸福”這一說。
也就是福澤先生嚴於律己起到了表率作用,社員們跟著他一起控製脾氣控製異能,開張一年以來不管遇上再一言難儘的委托人也從未發生過異能傷人事件。坊間口碑就算不能百分百完成委托,至少保證委托人百分百不受傷害,這就很讓人放心了。
“哦,好,就這樣。”
日和一聽馬上就將箱子抱去茶水間收納,把棲息在裡麵的田山花袋嚇得驚叫連連:“哇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糖果和巧克力,芳子吃嗎?”
她毫不遲疑的從花袋身邊走過,表情平靜無波。
結束慘叫終於冷靜下來,田山先生縮進棉被裡背對著她回答:“不了,芳子她不喜歡吃這些,謝謝。”
“好吧。”
小姑娘似乎真把棉被“芳子”當成一個人看待,聽說“她”不喜歡甜食,聳聳肩膀將糖果儘數倒進點心桶:“那就拜托你看著不要給亂步先生吃太多哦!”
亂步先生已經補了兩回牙,再去相熟的牙科就要把他列為謝絕往來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