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該回家了,彆讓福澤先生在外麵等太久。雖然一開始隻計劃著我一個人過來,但是所有人,包括花袋都很想念你,所以最後大家就都來了。”織田作之助低頭看了眼腕表,指針停止,時間停留在進入這個奇怪地方的瞬間。青年一臉淡定,就好像剛才日和與咒靈空蟬的對話他一個字也沒聽見:“學校也快要開學了,你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暑假作業!”五條大聲哀嚎,“啪嘰”倒地:“你為什麼要說破這件事?武裝偵探社接受代寫暑假作業的委托嗎,錢不是問題!”
堂堂咒術最強,就這樣被暑假作業和班主任的鐵拳簡單打敗,連咒靈都看傻眼了呢。
青年撒開長腿就地翻滾,把熊孩子撒潑耍賴演繹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織田作之助楞了一下,搖頭:“你的忙我恐怕幫不上。”
咒術師的暑假作業,聽上去也太為難一天學都沒上過的人。
“學校……”
學校裡全都是人,不想傷害大家,更不想麵對那麼多人類,日和皺眉:“不想去。”
“哦,沒關係,請假就好了。”織田作之助沒說什麼“可惜”或者“必須去”之類的話,了然後就開始幫她想借口:“想休息多久?申請上先打一年夠不夠?對了,之前你的同學有來偵探社拜訪,就是那個橘色頭發,紮著特彆大蝴蝶結的矮個子女孩。”
善良活潑的好友,溫柔體貼的家人,無一不在提醒日和人類中不乏更多友好的存在。即便打傷她的伏黑甚爾,也曾是個願意向陌生女孩伸出援助之手的人——隻不過街頭偶遇而已。
但要是就這麼原諒,黑井美裡的死,還有天內理子的絕望,又該由誰負責?
她當然知道殺手隻不過是被錢雇傭來的工具,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才越發無法接受。連生命都可以輕易買賣,人類還有什麼是真的?
咒靈感受到主人內心激烈的情緒起伏,盯緊織田作之助的同時目光逐漸不善。
“就是這個人嗎,大人?就是他用劣質的糖果和虛偽的溫情欺騙您,絆住了您的腳步?”她鬆開日和,撐起身體、提著衣擺步下神座,如同新月般華美的長刀在手底盤旋著顯現:“就讓我,為您斬斷留在塵世的羈絆!”
織田作之助甚至沒能看清未來五秒內攻擊襲來的方向,但他還是垂手站在台階中央,並沒有拔1槍——在自己與整座東京都之間,他選擇放棄掙紮。
根本找不到生機。
就算硬拚也隻能做到重創對手而已,人的能力果然有極限。
但是不管怎麼說,死亡人數一與死亡人數億,他不想讓日和背負後者。
“空蟬,停下!”
“大姐姐,我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刀刃的弧光懸停在麵前。
紅發青年睜開眼,看到個白毛支棱的後腦勺。五條擋在自己和咒靈空蟬之間,站在更高處的日和也及時約束了咒靈的行動。
距離拉近到這個程度,他幾乎能看到她臉上與日和一模一樣的微小細節。如果不好好照顧好好引導,他的小姑娘就會變成這幅瘋狂又憂傷的模樣。就像被狠狠虐待後對人再也信賴不起來的貓那樣,露出尖牙和利爪衝著犯人的同類咆哮。
對她說“人類有好也有壞”是沒用的,誰也不能上來就憑空要求得到他人的無條件信任,尤其當你麵對一位受害者時。但是,這位女性終究並不是日和,她隻是一段剪影,一段已經消亡於過去的、不甘的絕唱。
“動手!”
機會,稍縱即逝。趁著咒靈與日和分開,兩人分彆采取不同行動。
五條赤手空拳纏住手持長刀的咒靈,織田作之助越過已經被打碎的無形屏障繼續向前。
咒靈的召喚者,真正的人神空蟬,還站在神座頂端。
“看,我不會傷害你。”
他舉起雙手,張開掌心讓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的少女看清自己沒有攜帶武器——就算帶了也不打算對她使用,帶沒帶的,根本不重要。
日和扶著神座搖頭:“彆過來。”
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遷怒,為免誤傷,乾脆拒絕任何人靠近。
“¥……¥%¥¥!要發脾氣就乾脆痛快的發脾氣啊!大姐姐這樣就挺好,你是在演什麼愛情喜劇輕嗎?!嗷!”
邊打邊吐槽的五條隔著無下限被咒靈空蟬一刀抽飛,反手還了一記“茈”。咒靈及時閃躲避開要害,卻被身上華麗反複的十二單給拖了後腿。破損的絲綢華服下露出猙獰白骨,骨刺衝破體表,額頭突生尖角,此刻形如美豔厲鬼的女子眸光淩厲:“不可饒恕!”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撕你衣服噠!你想要件什麼樣的賠償?”
要不是實力足夠高,單憑這張破嘴五條悟非得被人活活打死在路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