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酒麵隨著音樂與時間逐漸下降, 等到降了約有一半左右,幾乎成為社畜代表的阪口安吾眯起眼睛再次看向日和:“這孩子怎麼了?”
從前話很少,但眼睛裡總是充滿融融暖光, 現在話也少,眼睛裡的溫暖卻消失不見。
依照日和的性格,再參考一番武裝偵探社上下對她的保護與溺愛,怎麼想都很奇怪。
“難道是暑假作業布置得太多了嗎?”
作為出題人之一的阪口先生開始自我反省:“數學和哲學部分確實超出高中一年級生的學力水平, 但那也是在充分考慮過日和你的程度後做出的判斷。如果實在不想寫,就算了,把它們當做打發時間的遊戲就好。”
你們家拿動輒十幾頁紙的玩意兒當做遊戲來玩兒嗎!
“您是打算把日和培養成首相麼?!”夏油傑忍不住吐槽,誰知阪口先生大搖其頭:“不不不, 成為首相隻需要保證智商超過八十且能夠自主控製肢體行為就行了,其他考驗得都是投胎技能,和本人無關。”
織田作之助默默舉杯致敬這個標準:“很明顯,日和不適合這份工作。”
“是的, 她智商太高了。我敢肯定, 至少超出最低標準兩倍有餘。”阪口先生神補刀, 好歹也有個高中二年級水平的夏油同學掰指頭算了算——合著曆史最低水準也就隻有猴子的程度?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這個國家有了更高的包容心呢。
“我都不知道你們是在闡述事實還是反諷了……”
關於咒術界為什麼會有如此之大的工作量,咒術師終於恍然大悟:“所以其實沒有辦法解決那些沉屙痼疾對嗎?”
“當然有啦。抱歉, 請給我來杯番茄汁。”
阪口安吾喝掉剩下的酒液,向酒保要了杯番茄汁解酒:“成為幕僚的話, 就可以使用精英們慣例的方式左右國家發展。但你要知道,我們國家至今仍為□□保留了三個以上的死刑標準,想要大刀闊斧的變革可不是那麼容易。”
“安吾的意思是, 如果不能保證這輛飛馳在下坡路上的車順利徹底撞毀的話, 就彆去碰方向盤。”織田作之助儘了最大努力去解釋, 夏油傑聽得滿頭黑線:“我能聽得懂,謝謝。”
“那太好了,對了,我能問一下嗎?”阪口先生眯起眼睛:“日和,你為什麼要去調查一個宗教組織。”
“因為盤星教雇傭殺手殺害未成年人兩名,打傷未成年人兩名,我就是被打傷的其中之一。”少女鼓起腮幫子,牛奶漬不知道怎麼回事沾在臉頰上跟著一動一動的:“我有試過報警,但是事件發生至今已經過去好幾天,連上門做筆錄的警察也沒出現過。”
“嗬,當然不會有警察介入,咒術界上層和警視廳簽過協議,有關咒靈和咒術師的非自然死亡事件統統劃歸特彆部門入檔。”夏油傑嗤笑一聲,收緊握著酒杯的手。
——也就隻限於入檔而已,再也沒有其他。
沒人去聽為天內理子喊冤的聲音。
“哦,原來如此。”阪口安吾歎氣道:“能有個不肯放棄追查真凶的朋友,運氣不錯。”
“現在橫濱街頭每天出現的屍體數量已經超過十位數,雖然絕大多數是不值得同情的的暴力分子……但是作為一個心理正常的人,我真希望把挑起一切的始作俑者揪出來捏死。”
這話可真不像是從個公務員的嘴裡說出來,織田作之助笑著直搖頭:“殺人不是好事,能夠不弄臟自己的手,就儘量彆去弄臟它。”
“就像五條說的那樣嗎?海報女郎把衣服脫下來容易,重新穿上就很難了,但是,她為什麼要把衣服脫掉?”
日和語出驚人,在坐三位男士統一露出錯愕的表情,遠遠站在吧台另一頭的酒保差點把手裡的玻璃杯砸在地上。
“額……如果你真的能理解,大概就是那個意思沒錯。”織田作之助硬著頭皮表示肯定。
“是那位五條同學嗎?看來我該找幾個朋友多關注些教育廳的改革動向。”阪口安吾首先打破沉默,光滑的眼鏡片上閃過一道白光:“這也是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有效手段。”
等等,這就已經把某人視作罪犯預備了嗎?
夏油傑有心替好友辯解一二,然而當他瞄見少女乾淨清澈的眼底……
“咒術師好像被歸納在特彆行業,屬於某些法律條文中的例外情況,也許這裡需要細化些內容?”
五條什麼的,還是彆去管了。
“我打算先查一下盤星教的資產,可以必然存在偷逃稅款的情況。不然一個隻有百十來人的小教派,怎麼出得起上億資金請到禪院甚爾。”曾經也是業內頂級高手的織田作之助很清楚這裡麵的門道,甚至對下手的人也有幾分了解:“啊,就是本案被雇傭的殺手伏黑,他之前姓禪院的,不知道為什麼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