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在東京玩的時候被人欺負了?還死了兩個新認識的朋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中原先生一拳垂在甜品店的白色歐式小圓桌上, 可憐的桌子沙啞呻1吟,以掌印為圓心擴散出條條裂縫。他急忙施展異能力,紅光包裹著日和麵前的點心盤子, 好歹沒讓它們跟著一塊倒在地上。
要不是這家夥穿著極具辨識度的黑西裝又帶著很有特色的黑色禮帽,甜品店老板絕對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趕走是肯定沒有那個膽子趕走的,最多也就好聲好氣抱怨兩句,其他社會組織也不是平民百姓敢大小聲的對象。
——port mafia在過去那場長達八十八天的“龍頭戰爭”中坐收漁人之利,成功成為橫濱一家獨大的港口霸主, 從此傲視群雄無再無對手。
對於這種事,日和自然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麵前義憤填膺到頻頻用力敲桌子的朋友也剛剛失去五位友人。為著這五位友人, 中原先生炸了彆人一棟摩天大樓以示憤怒, 還和他相見兩相厭的新搭檔一起得了個道上人聞風喪膽的諢號。
“把下懸賞的混蛋告訴我, 我去碾碎他們!”
中原中也說的“碾碎”, 就是物理意義上的、真正的碾碎,需要打上馬賽克的那種。
日和沒有意識到這個“碾碎”的可怕含義, 隻當他一時氣憤放狠話:“殺人不是件好事情。雖然我現在有點討厭人類, 但是,但是中也我不討厭,不要中也受傷。”
“哦哦!這桌子真不結實, 換去那邊坐。”
中原中也顧左右而言他。
換了彆人說這種傻話,一定會被他嗤之以鼻,可是日和……她一向如此,溫柔、單純、善良,無害得就像春天路邊盛放的晚櫻。如今算來, 自己手上的人命早就不計其數, 還是瞞緊了彆讓她知道, 免得把她給嚇壞了。
說話間服務員上前為桌子的低劣質量鞠躬道歉,恭恭敬敬請惹不起的客人移步到窗邊沙發落座。
“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小小心意,祝您用餐愉快。”
服務員放下盛滿橙汁的玻璃容器,很快又送上兩隻晶瑩可愛的玻璃杯,日和彎腰側頭隔著杯子向外看:“粉色的!”
這麼娘氣的玩意兒,平日裡中原先生就算挨揍也不會用,然而在這裡,他隻能佯做沒看見粉色透明玻璃杯口上鑲的那層小金邊。
灌下一大口果汁,少年頗有些嫌棄的瞄瞄這種飲料,把它放到離自己最遠的地方繼續一開始的話題:“發懸賞的是什麼組織來著,交給我解決,放心,不會出人命。”
不會出人命才有鬼呐,隻能說是“不會有人告訴宮田日和出了人命”。
“欸?”日和拿起玻璃杯握在手裡把玩,聽他這麼說就放心道:“是個名為盤星教的宗教組織,福澤先生和作之助說……他們說這件事背後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這兩天和夏油一起去調查了。”
“原來如此,還有其他幕後黑手存在嗎?”
要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能等結論出現後再動手。為免某些人提前逃跑,port mafia的準乾部摸摸下巴決定回頭去跟下麵打個招呼——給我盯死了各大口岸,有誰打算跑的就地捆走不論。
想到這裡,橘發少年鬆口暫時放過這件事,轉而聊起日常:“我聽說靠近港口那邊的商店街裡新進了不少好東西,有時間一起去看看唄?”
之前是沒錢也沒那個悠閒心情陪伴姊妹,眼下橫濱大局已定,渴望親情的少年迫不及待想和“家人”待在一起,哪怕隻是一下午也好。
出於對中原中也品味的信任,日和聽了就點頭:“港口附近的商店街,是port mafia做生意的那條街嗎?”
生怕她產生什麼有端聯想,中原中也探身向前急忙解釋:“不用怕,我隻是帶你進去看看。有合適的就買,不合適就不買,port mafia也不能強迫彆人買不想要的東西,對吧!”
如果是他,當然不會硬壓著人強買強賣,但要換了那條青花魚,可就說不定了。
“去嗎?我先送你去內務省,完事兒了你給福澤先生發個信息說清楚去向,我再帶你去海邊逛逛。忘了跟你說,上個月我弄了輛特彆來勁的機車,還沒載過外人。”
資料已經看完,文件工作也已經處理完畢,日和掰著指頭數來數去,確定沒有其他需要自己趕工的任務,於是爽快點頭:“好的,先去送文件。”
中原中也果然依言送了日和去內務省,遠遠看著她走進辦公大樓,少年轉過身給尾崎紅葉打了個電話:“紅葉姐,麻煩你幫我注意一下東京那邊一個名為‘盤星教’的宗教組織。”
“哈?不,不是公事,私事而已。嗯,我知道了,謝謝。”
掛斷電話,他又聯係上剛調來的副手:“給我盯著機場和碼頭,照片?等會兒紅葉姐會讓人送過去……”
等日和兩手空空從內務省走出來,橘發少年墊腳支著輛粉紫色的重型摩托任人圍觀。
車是好車,人也很帥,問題在於放在一起就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讓人憂心忡忡的疑惑——真的不會摔倒嗎?確定不會腳滑嗎?
少女頂著路人各有千秋的視線走到中也身邊,原地跳了兩下:“夠不到。”
“哈?”
中原中也回頭看了一眼,撇撇嘴,單手拎起她往後座一“放”:“多喝點牛奶吧你,我馬上就一米六啦,可以預見將來會長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