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社長辦公室, 織田作之助鬆開握緊的拳頭,背後陣陣濕意讓他難耐的動了下肩胛骨。哪怕是他經曆過得最艱難的任務,也沒有剛才那般緊張, 緊張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搞砸了。
直到聽聞社長說出“不乾涉”這三個字之後, 他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屏住呼吸憋得太久,有點頭暈……
對於這位退役了的前天才殺手來說,“追求”兩個字代表得並不是行為動作的過程, 而是結果。他已經從心底打定主意, 隻要日和不反對就要長久陪伴著她,那麼福澤先生的意見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他是抱著被與謝野晶子急救n次的念頭走進社長辦公室的,所以才不敢跟日和說話。
工作間內,好不容易熬到全員到齊,終於可以拉長夜班輪換周期的同事們早就收拾東西走人了。等織田作之助調整好情緒一看,整個空間裡就隻剩自己的辦公桌前鼓起了個小包。
他走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縮成一團原地自閉種蘑菇的小包扭了扭,一副想跑但又沒來得及跑掉的樣子。紅發青年費力把“蘑菇”從椅子上扒拉下來抱著順毛,話到嘴邊一拐彎就變成:“晚上想吃什麼?”
我是想要說些討她喜歡的話的,奈何實在不知從何說起,結果就是預想中的綿綿情意變成了男媽媽絮絮叨叨。
“咖喱飯。”
“蘑菇”消沉得幾乎變成線稿,織田作之助揉揉她的頭發:“除了咖喱飯呢?你不必勉強自己去適應我的愛好。”
“草莓冰淇淋。”
雖然不挑食, 但要是說起傾向, 日和自然更偏好甜食一些。
織田先生歎了口氣:“今天溫度不高,亂吃東西容易誘發咳嗽。”
“想吃簡餐就麻煩漩渦咖啡廳送一份上來, 不願意吃外賣也可以等我下班回去給你做個大阪燒。”
作為土生土長的關西人, 幼年時期又在貧民窟裡呆過幾年, 那種小麥粉糊糊上攤配菜的料理他很熟。
家庭料理, 要使用廚房的吧?
日和可疑的滯了一下,慢慢把頭轉向另一邊:“就是,盤星教的調查結果,報告要記得寫一下……”
雖說廚房已經在與謝野晶子的幫助下恢複了原狀,但那些被熏黑的痕跡卻怎麼也弄不掉,截止現在,作之助還不知道她在過去的數日裡曾差點一把火把灶台炸上天。
針對盤星教的潛入調查,嚴格意義上來講算是公器私用,藏著掖著尚且來不及,就沒聽說誰還專門為了私事寫工作報告的。然而織田作之助想也沒想,隻管順著日和的話點頭往下接:“知道了,值班時就寫。夏油順了個燭台出來,被我扔進證據袋裡,明天帶上報告一起去找安吾。”
先忙完這件事,然後才好哄著日和去和那幾個孩子見見麵。
等他慢慢說完話,辦公室裡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變換了心情,原本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麼。織田作之助性格沉穩,不愛說話,篤信說得多不如做得多,很巧宮田日和也是個可以枯坐一整天都不帶哼一聲的脾氣,這樣兩個人湊到一起,不知道為什麼畫風突然多了股老舊的橙光濾鏡。
明明相處隻不過一年有餘,彼此間的氣氛卻像是已經相濡以沫了半生那樣。青年有心想要表達什麼,反複提了幾回氣最終還是想到場合不對,不得不忍耐著等待。
社長還沒走呢,萬一不小心撞上什麼奇怪場麵,作為一個姑且算是比較體貼的好員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老板的血壓考慮考慮。
想什麼就來什麼,【天1衣無縫】忽然飛速閃過幾幀畫麵,織田作之助急忙把日和放回椅子上。兩個人剛分開,社長辦公室的門開了,福澤先生抄著袖子從裡麵走出來:“……”
彆躲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兩個平日裡恨不得長在一起的樣子。
“日和,跟我來。”
福澤先生淡淡喊了一句,看不出任何破綻,織田作之助隻覺自己需要更多氧氣。
“是。”少女戀戀不舍多看了好幾眼身邊沉默寡言的青年,走到監護人身邊順從的抬頭看著他:“福澤先生?”
“有些話想告訴你,順便帶你去吃晚飯。”
福澤社長難得小氣了一回,假裝自己忘記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出差剛回來,很可能更加饑腸轆轆的員工。
織田作之助:“……”
這個時候就請務必當我不存在吧!
日和忍了又忍沒能忍住,扭頭多去看了織田作之助一眼,後者儘力擠出個僵硬的表情“微笑”道:“今天該我值班,日和你先和社長去吃晚飯。”
如果隻有他自己的話,便利店的速食咖喱就能起到果腹的作用,實在沒必要活跋山涉水自行覓食、或興師動眾打電話叫外賣。
出去吃=不需要動用廚房=不會被發現痕跡
帶著幾分不明白錯在哪兒的忐忑,以及差點炸了廚房的心虛,日和乖乖聽話跟著福澤先生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