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近狐妖一族和不哀山像是有事要談,書白說要去找長老討論一下相關事宜,卷耳看了眼黑沉的天色,“你去吧,早點回來。”
她一點沒有舍不得的樣子讓書白有點不爽,語氣涼涼,“你彆到處亂跑,這山上妖怪多的很,你一個捉妖師小心被抓了去。”
“……”
這番話和當年卷耳勸他不要亂跑,否則會被捉妖師抓去有異曲同工之妙。
天青袖袍上有若隱若現的銀線勾織,卷耳甩了甩袖子,那銀線像是會動一般熠熠生光,好看得緊。
書白走了沒一會,卷耳對著銅鏡用身上帶著的材料在臉上畫了幾筆,眉頭下壓,登時多了幾分少年意氣。
她扮男裝倒是上了癮,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在外麵逛了小半夜。
書白從主殿那邊回來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才看到卷耳臉色有些奇怪的回來。
他放下手裡的書走過去,對上卷耳有些心虛的臉,“你去哪了?”
“隨便逛逛。”她臉上罕見的帶著薄薄的紅暈。讓人看著心動。
她不願意說,書白也不追問,夜已經很深了,書白對卷耳招了招手,言簡意賅,“過來睡覺。”
他就站在木屋前,卷耳站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晚風吹起書白身後長發,卷耳水眸落在他腦後飄起又飄落的發帶上。
“這是,當年我給你束發用的那條?”卷耳走過去,看著他頭上那根發帶,有些不確定道。
他輕輕挑眉,頗有些意味不明,“不是你說,我著紅色好看?”
紅衣到底太過張揚,書白並沒有穿在身上,隻是頭上的紅色發帶卻也沒有換過。
卷耳想起當年在洪湖城的話,一雙眉眼彎了彎,“我收回當年那句話。”
男人眉眼瞬間攢了鬱色,還不等他開口,卷耳湊到他麵前,“公子如玉,書白在我心中,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彩虹屁吹的極順,書白有點躁鬱的心情就這樣平順下來。
當年卷耳便是巧舌如簧,如今她的本事見長,哄人的功夫也與日俱增。
星河鋪了漫天,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卷耳跟著書白進屋,看著並不寬的床榻道:“這怎麼睡?”
書白指了指窗下的軟榻,“我睡那。”
那身男裝穿在卷耳身上俊俏的緊,她忍不住嘚瑟的轉了幾圈,對書白有風度的決定非常滿意,“行,”
書白靠坐在軟榻上,月華如練,他眉目舒朗,看著卷耳的目光不自覺的溫柔下來。
他想起剛才卷耳回來時帶著紅暈的臉,“你剛才到底去哪了?”
卷耳走到床邊,把那身軟袍掛起來,聞言眼睛閃了閃,想起剛才的經曆實在是一言難儘,“沒什麼,不過是鬨了個笑話。”
她吹熄了燭火,摸著黑爬到床上扯開被子,聞到上麵和書白身上一樣的淡香,心底帶了一層淡淡的歡喜。
書白在夜色裡能清楚地看到事物,看著卷耳抱著他的被子輕輕吸氣的樣子,他無聲勾了勾唇。
這幾天他們兩個一直沒休息好,哪怕是有靈力,卷耳也有些撐不住了,不知何時,便陷入了甜夢酣然裡。
卷耳呼吸規律又平穩時,窸窣聲響起,書白腳步很輕的走到床邊,他看著睡姿乖巧的姑娘,輕輕低喃,“今天,我很開心。”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第一次,這樣開心。
卷耳吸了吸鼻子,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書白站在床邊瞧了她半天,轉身回到軟榻上。
一夜安眠。
*
卷耳和書白都不是拖拉的人,雖然算是久彆重逢,可是兩個人共同的回憶並不怎麼美好,所以自然省去了把酒話當年這一環節。
休息了幾天,卷耳說要去混沌海,書白自然隨行。
禦劍半天之後,兩個人停在海邊一個小鎮上。
空氣裡帶著微微的鹹味,他們找了家小店吃了飯,按理說卷耳的修為也夠了,辟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卷耳並不讚同這個觀點。
這個世上還有比美食更讓人心情愉悅的嗎?
沒有。
吃過了飯才剛剛到酉時,隻是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少,最後竟然隻剩卷耳和書白這一桌了。
小店的老板過來道,“兩位可是外地人?”
書白沉默不語,卷耳隻能答道:“是的店家,敢問為何剛過酉時,您就要打烊關門了呢?”
那老板道:“客官從外地來有所不知,這巽風鎮最近鬨鬼,每月初一的晚上都會莫名丟失一個人,過不了幾日,那人的屍骨便會出現在海邊,嚇人的緊。”
“這不,今兒個又到了初一,大夥兒都早早回家避難去了。”
那老板說到這,擦了擦而頭上的汗,“二位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也好避一避這無妄之災。”
那老板也是著急關門,卷耳自然不會在這裡繼續呆下去為難人,她乖巧的點頭,“謝謝店家,我們這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