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看到自己好像並不是很歡喜的樣子,眉頭下壓,書白不明白她怎麼突然生氣,“出什麼事了?”
床榻上的姑娘側身臥著,小臂撐著頭,軟綢下的身姿曲線玲瓏,“聽說書白公子就要喜事臨門,我還沒恭喜你呢。”
她手隨意的搭在腰間曲線凹下去的地方,淡淡看著他。
卷耳語氣酸的像是剛從醋缸裡撈出來,書白一瞬間就明白了卷耳是為什麼生氣。
他好氣又好笑,緩步踱至床前,低頭看了看床上臥著的人,屈膝蹲下身。
他個子高腿又長,蹲著的太過難受,書白索性單膝跪著,絲毫不覺得這樣跪在卷耳身前有什麼不好。
“我是在籌備婚禮。”剛沐浴過的人臉上嫩生生的,像是會發光,書白伸手戳了戳,嗯,手感很好。
哄人都這麼不專心,卷耳翻了個白眼,拍掉他的手,更氣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娘這般倒黴?”
她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書白忍了又忍,怕笑出聲來。
“周家的小姑娘。”
“?”
室內燈火柔和,黑衣青年半跪在她床前,接著道:“本來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的,沒想到你提前知道了。”
廢話,他那麼大張旗鼓的,想不知道都難。
他屈膝跪在床邊,卷耳撐著腦袋看他,這一幕像極了豪門深院裡那些夫人和豢養的男寵,隻是這男人明眸善睞,不知比男寵精致了多少分。
長得好看是真的有用,卷耳看著這臉,是怎麼都氣不起來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她蔥白指甲無意識的纏著自己的頭發,繞了一圈又一圈。勾人的緊。
燭火快要燒到了頭,室內有些暗,連帶著書白的聲音都有些絲絲的啞,“我要娶你。”
卷耳手指一頓,生生拽下來好幾根頭發。
她看著書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愣愣出聲,“你說真的?”
她那股刻意裝出來的冷漠被打破,嘴巴微微張著,驚訝極了。
他眉梢裡蘸了雪山裡的霜,可看向卷耳的眼睛裡,又像是躲著一隻小獸,彷徨又期待的盯著她。
“你願意嗎?”他又開口。眼皮垂著,壓下那股忐忑。
這人從霧靄雪峰奔波到如雨江南,隻是為了問她這麼一句。
你願意嗎。
卷耳眨了眨眼,燭光又暗淡了幾分,可她水瞳晶亮,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好啊。”
她答應他。
他們對視良久,有什麼東西粘稠又甜蜜,又有什麼,好像不一樣了。
卷耳看著他漆黑的瞳孔,那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亙古不變的長情。
卷耳被他看得麵色紅了紅,她身上的衣服極透極輕,麵上的紅暈葳蕤到白生生的脖頸,整個人甜甜軟軟像是顆糖。
書白還在地上跪著,卷耳伸手拉他,“你先起來。”
書白握住那隻仿若無骨的手,順勢湊過去,卷耳順勢躺平,書白便整個人壓在卷耳上方。瞬間將她圈在懷裡。
卷耳看著身上這人堂而皇之的樣子有點蒙,她剛剛好像沒使這麼大力氣吧……
他衣服上冰涼涼的,觸感透過輕綢傳到卷耳身上,是一種有些奇怪的感覺。
書白還拉著她那隻手,卷耳沒掙開,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你想乾嘛。”
她這樣問,手裡也不老實,指尖落在他鼻梁上摸了摸,視線向下,手指下滑,點了點他喉間突起,在書白越來越幽深的視線裡,卷耳手繞到他腦後,摸了摸那條銀鏈。
像是小孩子守護自己的寶貝,這摸摸那摸摸,愛極了的樣子。
書白抿唇,乾脆把她另一隻手也抓住,兩隻手上舉扣在卷耳頭頂。
他沒用力,卷耳覺得這姿勢有些奇怪,但也沒掙脫。
“那蛟龍被你殺了,你要的龍角聘禮沒有了,怎麼辦?”他一隻手在她頭頂扣著,另一隻手撐著自己,不把重量都壓給她。
卷耳聞言笑道:“既然做不了你的聘禮,那就做我的嫁妝好了。”
理所又當然。
書白低笑,“不知羞。”
卷耳看著身上像是禁錮著自己的人,挑眉,“你知嗎?”
“我不知。”
“所以,我要做一些不知羞的事。”他盯著卷耳,難得不怎麼正經道。那件輕綢落了地,過了一會,又被一層玄色錦袍壓了上去。
似有春風輕語,輕綃軟羅帳內,寂夜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