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和呂絲雅熱情擁抱了半天,才勉強掙脫對方八爪魚般的糾纏,笑容有些尷尬地為兩人介紹,“這位是孟超,我的……”
“我知道,你的小助理嘛!”
呂絲雅眨眨眼,“對不起,實在太久沒見到你,太想你了,所以一時興起跑到荒野上來找你,沒有打擾你和小助理的獨處吧?”
孟超:“呃……”
呂絲雅大笑起來:“開個玩笑,孟超同學,彆介意,現在你的名氣一點兒都不比我們的‘哭泣殺神’小多少,連我在擎天集團,都隔三差五聽到你的消息,你好,我是呂絲雅。”
她朝孟超伸出手。
呂絲雅的指骨很硬,掌心很粗糙,握手的力量極大,和姣好的姿容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林川,剛才你對我的介紹,可真讓人傷心,你光記得我們是初高中的同學,還說什麼我是你的雇主,怎麼就不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呂絲雅是個無論走到哪裡,都理所當然要做主的女人,一邊和孟超握手,一邊就扭頭,佯裝怒容。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林川立刻笑著向孟超解釋,“當年我父親在擎天集團旗下的礦業公司當一名普普通通的采掘者,結果遇到礦洞坍塌,不幸離開了,我們家有五個孩子,父親是家裡的頂梁柱,之後的日子,自然過得非常艱難。
“沒想到,這個消息被擎天集團知道後,呂小姐的父親,當時礦業公司的負責人親自登門看望,還解決了我們的生活和學習費用,後來,他發現了我的天賦,還為我寫了幾封推薦信,我才能和呂小姐一起上初高中,最終考上農大武道係。
“沒有呂小姐的父親,就沒有我的今天,我這輩子都非常感謝他們的。”
“你這麼說,就見外了,還‘呂小姐、呂小姐’的,越聽越彆扭。”
呂絲雅撇嘴,指著兩人道,“從現在開始,你,叫我‘絲雅’,你,叫我‘雅姐’,誰再叫我‘呂小姐’,我翻臉啊!”
“絲雅!”林川立刻道。
“……雅姐。”孟超微微皺眉,跟著林川叫了一聲。
“這就對了,還有,什麼叫‘沒有呂小姐的父親,就沒有我的今天’,想當初,明明是我看出你的天賦,執意纏著父親,讓他栽培你的好不好,你要謝,謝我一個人就行了,管老頭子什麼事!”
呂絲雅揮揮手,“算了,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送你們回基地吧,順便介紹一下明天的任務。”
不知為什麼,孟超覺得,林川一下子警惕起來。
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用餘光掃到林川脖子後麵一顆顆暴突的雞皮疙瘩,他才意識到,林川和呂絲雅的關係,絕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一個是天賦異稟的窮小子,另一個卻是頤指氣使的大小姐,難道……
孟超瞬間腦補了三萬字的情節。
全都是口口口口,和口口口口,還有口口口口,甚至包括口口口口。
“孟超怎麼辦?”
林川深深皺眉道,“我們的商業機密,恐怕不方便讓他聽到吧?”
“這有什麼不方便,我們又不是去殺人放火,再說,我相信你挑選助理的眼光,人品肯定靠得住,就算真是殺人放火,他也不會去告密的。”
呂絲雅笑眯眯地伸手,“請吧,孟超同學。”
林川跨出半步,臉色陰晴不定,還想阻止。
孟超已經下定決心,登上空中戰堡。
采用磁懸浮技術,不受氣囊浮力的限製,空中戰堡的內部空間比裝甲飛艇的吊艙大得多,被布置成指揮中心的樣子,四周環繞著幾十台軍用電腦,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沙盤,堆砌出碎星湖區、墓碑森林和怒濤山脈的模樣,沙盤儘頭還有一張巨大的幕布,投射著錯綜複雜的地底礦脈分布和走向。
空中戰堡裡的人,畫風卻和妝容精致,身穿商務套裝,腳踩高跟鞋的呂絲雅截然不同,是幾十個虎背熊腰,眼神陰鷙,身上覆蓋著刺青和傷疤的壯漢。
即便團隊中的女性,都剃光了腦袋兩側的頭發,隻留下一束衝天而起的雞冠,擺弄著比她大腿還粗的槍械,氣質彪悍至極。
見呂絲雅帶著一個貌似青澀的大一新生上來,所有人都毫不掩飾鋒利如刀刃的目光,仿佛奇怪,今次極度危險的任務,帶這麼個乳臭未乾的累贅乾什麼?
但隻剮了孟超一眼,就低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拆解和改裝槍械,磨礪刀劍,翻閱軍用地圖,或者搗鼓各種孟超都不認識,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他們是什麼人,氣質好凶悍,無論境界高低,全都像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
孟超沉吟,“應該不是赤龍軍,他們的氣質比軍人更狂野,難道是擎天集團的私人武裝?”
他對林川和呂絲雅的這次探礦任務,越來越好奇了。
“兄弟姐妹們,咱們團隊的所有人員統統到齊了。”
等林川也進入空中堡壘,艙門緩緩合攏,呂絲雅腳踩高跟鞋,走到身穿迷彩服的彪悍男女中間,拍了拍手,高聲道,“下麵,我就告訴大家,究竟什麼樣的目標,才值得我們這麼多各領域的專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