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收割者!你一定猜不到,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次真的出大事了!”
葉子跌跌撞撞地跑進醫療室,來到一人多高的大藥缸麵前,扶著藥缸喘了半天氣,這才想起來問,“你醒了嗎?”
“我已經醒了。”
孟超從藥缸裡探出腦袋,先掃了鼠民少年一眼,隨後有些吃力地爬了出來。
“哇!”
看到晶瑩剔透的藥液從他宛若大理石雕刻般的肌肉上麵淌下,除了皮膚略微發白之外,竟然找不到半條傷疤,葉子不禁暗暗咂舌,“收割者,你的傷勢恢複好快啊,明明昨天打完比賽的時候,還遍體鱗傷,血流如注的,這麼快,傷口統統愈合了麼?”
“嗯,多虧冰風暴大人照顧我,專門拜托這裡的巫醫,給我用了最好的秘藥,皮外傷才恢複得比較快,不過內傷還很嚴重,我還是非常羸弱,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咳咳,咳咳咳咳。”
孟超乾咳了半天,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這麼心急火燎跑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快到中午了,你在大藥缸裡浸泡了幾乎一天一夜呢!”
葉子一半緊張,一半興奮地說,“這可真是漫長的一夜,的確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你一定猜不到——大巴克死了!”
孟超愣了一會兒,才狐疑道:“大巴克是誰?”
“大巴克是血顱角鬥場的一名看場,戰隊級強者,擁有自己的圖騰戰甲,勉強也算是一個高手啦!”
葉子道,“他和其他看場一起住在血顱角鬥場裡麵,平時就算晚上喝酒,最遲到蟲之刻也該回來了,昨晚卻一夜未歸,今天早上卡薩伐大人派人去找他,也找不到絲毫線索,就好像一名虎背熊腰的牛頭武士,化作輕煙,飄上天了一樣。”
“原來如此。”
孟超道,“那也隻是失蹤而已,或許他出去花天酒地,喝得醉醺醺的,還壓在哪個蠻象美女的大腿下麵,你憑什麼認定他已經死了呢?”
“因為有很多人親耳聽到,紅溪家族的巴克,在大庭廣眾之下放出狠話,一定要乾掉大巴克啊!”
葉子道,“還有人看到紅溪家族的巴克和他的堂兄弟們在鬼鬼祟祟商議著什麼,然後就消失在夜幕裡,等到他們再出現時,全都氣喘籲籲,神色慌張,像是剛剛動過手的樣子。
“前幾天,這個紅溪鎮來的巴克,就和大巴克發生過十分嚴重的衝突,又有傳聞說,大巴克整天在外麵吹噓紅溪鎮來的巴克沒用,不配叫‘巴克’這個名字,隻配叫‘小巴克’。
“你知道,高等獸人最受不了彆人說自己弱小的嘛,‘小巴克’這個名字,簡直比任何詛咒都要惡毒呢,難怪他們會兵戎相見,不死不休!”
“等等,怎麼又來一個巴克,聽得我腦袋疼。”孟超說。
“就因為有兩個巴克,所以才非要死掉一個才行啊!”
葉子將他早上聽到,新鮮出爐的八卦,詳詳細細、添油加醋,給孟超複述了一遍。
孟超這才聽明白:“就是說,牛頭巴克嘲笑野豬巴克弱小,結果被後者乾掉了……這僅僅是你們的推測,並沒有真憑實據的吧?”
“這還要什麼真憑實據呢,野豬巴克都已經承認了啊!”葉子理所當然地說。
“哎?”
孟超真的愣住,“還有這樣的事情,野豬巴克親口承認,自己乾掉了牛頭巴克?”
“當然不是跪在神廟前,一五一十交待罪行的那種承認,不過,有好事者去問野豬巴克的時候,他也沒有否認,反而在聽到牛頭巴克失蹤的消息之後,笑得合不攏嘴呢!”
葉子道,“本來嘛,對方用‘小巴克’這個名字侮辱的,就不僅僅是野豬巴克本人,而是來自紅溪鎮的所有野豬武士,為了扞衛祖靈的榮耀,複仇是必然的,甚至是值得鼓勵的。
“而且,他們做得非常乾淨利落,竟然沒有被血蹄家族抓住絲毫把柄,這簡直是一次完美的複仇,值得吹噓一年半載的好不好!
“還有,野豬巴克雖然沒有親口承認,但他擠眉弄眼地告訴了好事者一個醜聞——牛頭巴克竟然是糖屋的常客,而且,是在離開糖屋的路上,被人乾掉的。
“你說,如果不是野豬巴克親自動手,他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至於糖屋究竟是什麼地方……我也不太懂,反正聽他們說,是非常荒唐、墮落、邪惡的地方,正經武士從來不去的。
“牛頭巴克死了還不算,連最見不得光的秘密都被人抖了出來,再無半點氏族武士的榮耀可言,真是淒慘到了極點,連帶卡薩伐大人和整個血蹄家族,都被他拖累,臉上無光呢!
“總之,這次血蹄家族吃了大虧,一直被牛頭人壓著一頭的野豬人卻是揚眉吐氣,鐵皮家族的那些野豬武士們,彆提多麼威風啦,畢竟紅溪家族是他們的附庸嘛!”
孟超撓了半天下巴。
“就是說,大巴克失蹤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複仇事件,而是掀起連鎖反應,演變成了兩大家族的爭鬥?”他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