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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蠻錘的這些家鼠親兵,都被孟超精心調製的強力藥劑,折騰得上吐下瀉,渾身癱軟,連半根小指頭都動彈不得。
又怎麼可能,攔得住孟超?
說時遲,那時快,在蠻錘再次揮舞長鼻之前,孟超已經踩著家鼠親兵們的腦袋,竄上了窗台。
他回過頭來,衝蠻錘咧嘴一笑,消失在窗外。
充滿譏諷的笑容,徹底衝毀了蠻錘的理智。
怒不可遏的血蹄武士暴喝一聲,健步如飛,從大門口撞了出去,順帶還撞飛了半扇大門。
如同巨象般的碩大身形,卻激發出了獵豹般的速度,他三步並作兩步,繞到了孟超竄出去的窗口。
就看到不遠處的房頂上,黑影一閃,孟超正拚命朝血顱角鬥場外麵逃去。
“抓住他!”
蠻錘暴喝。
但此刻的血顱角鬥場裡一片混亂。
連環沼氣大爆炸摧毀了角鬥場的一角,轟跨了半座競技台。
火焰從殘垣斷壁之間的縫隙裡竄了出來,猶如岩漿般到處流淌、蔓延。
滾滾黑煙釋放出張牙舞爪的觸須,擾亂了留守在角鬥場裡麵,氏族武士們的視線。
建築物的坍塌聲,和火焰“劈劈啪啪”的爆裂聲,也令蠻錘的咆哮,顯得那麼扭曲和微不足道。
更可怕的是,無數鼠民都在蠢蠢欲動。
倘若說,鼠民仆兵還擁有理論上光明的未來,有可能變成主子的親兵、侍從,甚至得到主子的賜血,成為新的“主子”。
那麼,對於肢體殘缺和年老力衰的鼠民雜役而言,他們幾乎沒有選擇,或者說,在被氏族武士壓榨了這麼多年後,再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按照原定的出征計劃。
他們將在氏族武士完成操演後,被編入血蹄大軍,充當最底層的奴兵。
平時就為仆兵和武士服務,乾最苦最累最臟臭的活計。
戰時就被明晃晃的大刀和纏滿了尖刺的皮鞭逼迫,衝在戰陣的最前麵,衝向插滿了尖銳木樁的壕溝和陷坑,對麵密密麻麻的長槍方陣,或者千萬支呼嘯而至,猶如暴雨般的箭矢。
正如葉子所言,同樣是死,為什麼不死在自己的征途上呢?
是以,隻要有一線希望,甚至連希望都沒有,隻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鼠民雜役們都願意鋌而走險,拚死一搏。
大角鼠神的使者看準了這一點。
早就派人秘密聯絡上了各大角鬥場裡的鼠民雜役。
培養出了一批對大角鼠神充滿堅定信念的狂熱分子。
就算前幾天,卡薩伐·血蹄故意散播“大角鼠神並不存在,所謂使者不過是黃金氏族的奸細”的言論,很多不明真相的鼠民仆兵都動搖信念,惶恐不安的時候。
這些骨乾分子,仍舊對大角鼠神的“神跡”,充滿了信心。
今天,神跡果然降臨。
在黑角城的各大角鬥場裡,這些即便沒有強大戰鬥力,卻擁有著豐富戰鬥經驗,曾經無數次在競技台邊,看到氏族武士穿上圖騰戰甲,釋放出充滿壓迫性和爆炸力的氣場,因而承受能力極強的鼠民雜役,全都欣喜若狂。
他們奮不顧身地一躍而起,按照和使者約定好的計劃,打破關押“野鼠”們的地牢,招呼搖擺不定的鼠民仆兵,帶領大批鼠民去搶奪角鬥場裡的武器還有物資。
隨後,衝出角鬥場,去指定地點彙合,準備逃出黑角城。
那些被征召隊強行抓來,在黑牢裡關了三五天甚至十天半個月,仍舊身懷刻骨銘心的仇恨,尚未被馴化的“野鼠”們,更不用多說,天然就是大角鼠神最狂熱的崇拜者。
隻要給他們一根尖端磨得鋒利的骨刃或者長矛,他們就敢於向那些毀滅家園,屠戮親人的氏族武士們,發起同歸於儘的進攻。
一時間,整座血顱角鬥場的四麵八方,都傳來了刺耳的骨哨聲。
大批鼠民,都在骨哨聲的指引下,集結成了比衝擊波更厲害的狂潮。
他們打破一座又一座地牢,衝進了被爆炸波及,大門上出現裂縫的武器庫,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
又發出歇斯底裡的呐喊,衝向了存儲曼陀羅果實的倉庫,把這些原本就是從他們的家園搶走的食物,重新搶回來。
也有氏族武士察覺到了鼠民們的騷動。
立刻進行了最嚴厲的鎮壓。
但駐守血顱角鬥場的氏族武士實在太少。
除了蠻錘之外,那些擁有一定戰鬥力的氏族武士們,早就被卡薩伐帶去了城外,試圖在實戰操演中先拔頭籌。
留在角鬥場裡的,大多是缺胳膊斷腿的傷殘武士,或者白發蒼蒼,很久沒上競技台的老年武士。
這些武士剛剛被連環爆炸震得天旋地轉。
也有人被熊熊燃燒的飛石,砸得頭破血流,燒得焦頭爛額。
望著麵目全非的黑角城,他們陷入極大的震撼,壓根兒沒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自然無法做出快速和有效的應對。
即便氣勢洶洶撲向騷亂的鼠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