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至少有上百具屍體。
說至少,是因為所有屍體都被蹂躪成了幾乎看不出還是屍體的模樣。
這些比孟超他們更早出發,卻不幸遭遇了追兵的逃亡者,已經被半人馬武士殺一儆百,用最殘酷的手段虐殺。
即便鼠民們見慣了死亡和折磨。
都無法想象,剛剛喪失活性半天的新鮮屍體,可以被擺布成這樣仿佛在草原上最炎熱的季節,在禿鷲和鬣狗之間,放置了十天半個月的樣子。
若非臨行前在睡夢中得到了大角鼠神的啟示。
很多人幾乎要被眼前恐怖的場景嚇破膽。
即便他們仍舊維持著虛幻的勇氣。
但這份勇氣最多讓他們悍不畏死,卻不可能阻擋死亡的降臨。
所有人都在稀爛如泥的屍堆麵前陷入沉默。
彆提原本就少言寡語的老熊皮。
就連昨天還精神飽滿,滔滔不絕的圓骨棒,此刻都死死咬住腮幫子,像是要將並不存在的半人馬武士,連皮帶骨,吞噬下去。
要不,我們就不跑了吧?
這時候,一道過於平靜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和他們一樣灰頭土臉的孟超身上。
就算還是要跑,也是打一打再跑,更有機會跑掉。孟超不慌不忙地說。
之前他和冰風暴一言不發,是擔心被隱匿在逃亡者中的大角軍團強者瞧出破綻。
但經過一個白天加半個晚上的觀察,這隊潰不成軍的逃亡者,全都是來自黑角城的鼠民奴隸。
圓骨棒和老熊皮,也僅僅是懵懂無知的大角軍團普通戰士而已。
那麼,他們就沒必要再徹底隱藏下去,可以小試身手,稍稍掌握主動權了。
雖然兩人將追兵當成了測試古代至寶和磨礪圖騰戰技的工具。
卻也沒想過,能憑借一己之力,乾掉全部追兵。
如有可能,還是要發動鼠民戰士的力量,至少在正麵戰線上死死纏住追兵。
他們才能從側翼和背後,給予追兵致命一擊。
你說什麼?
或許是在孟超身上感知到了一抹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威懾力,圓骨棒朝他走了幾步,又站住腳步,滿臉遲疑道,為什麼說,打一打再跑,才更有機會?
如果追兵還在我們屁股後麵,速度和我們差不多的話,埋頭逃跑倒是可以的,但既然追兵已經殺到了我們前麵,就在附近遊弋的話,繼續像喪家犬一樣奪路狂奔,就是自尋死路了。
孟超看著滿地碎屍,歎息道,這些弟兄們死得實在太慘了,但原本,不該是這樣的——我們明明有鼠神的祝福,有鼠神賜予的神藥,還有和敵人同歸於儘的決心,就算是死,都要在敵人身上連皮帶骨咬下一大口血肉,怎麼會敗得這麼恥辱,被敵人單方麵虐殺呢?
這個問題,的確是對大角鼠神充滿狂熱信仰的鼠民戰士們無法回答的。
就因為我們忘記了這是一場試煉,是展現我們勇氣和決心的大好機會。
孟超道,很多弟兄跑著跑著,越跑越分散,越分散就越心虛,越心虛跑得越快,過度消耗體能的同時,什麼隊列和戰陣都無從談起,到頭來,三五成群的散兵遊勇,撞上了全副武裝的追兵,怎麼可能不被敵人一下子就衝個稀爛?
其實,在大角鼠神的祝福下,鼠民戰士未必不能和氏族武士抗衡,但很重要的一個前提就是數量,隻要積累到了足夠多的數量,構成銅牆鐵壁和驚濤駭浪,我們絕不是任人宰割的豬羊!
圓骨棒張了張嘴。
道理他當然知道。
大角軍團原本就是以人海戰術,用數量換取質量的。
問題是他和老熊皮僅僅是普通士兵,能收攏三五十人跟著一起逃跑就是極限,再來三五百人,他們也指揮不動啊!
所以我才說,咱們不跑了。
孟超非常耐心地解釋,想要一邊急行軍,一邊收攏潰散的逃亡者,組成三五百人規模的精銳戰隊,當然是白日做夢。
但如果我們停留在這裡呢?
如果我們停留在這裡,在四周挖掘壕溝和陷坑,紮起簡易的拒馬,再收攏四散的逃亡者,聚集起追兵絕對沒有想到的龐大數量。
是否有機會和追兵拚一拚,不求打贏,隻求能夠打痛追兵,彰顯我們的武勇,讓大角鼠神看到我們的努力呢?
本站熱門推薦
<ul css=list-inline>
</ul>,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