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神跡”,終於將鼠民們虛妄的信仰鑄造成了鋼鐵般的意誌,令他們敢於頂著同伴漫天飛舞的五臟六腑和殘肢斷臂,朝氏族武士發起視死如歸的衝鋒。
青筋縱橫,血管暴突,猙獰無比的麵孔,令他們就像是凝聚了千萬年來無數被欺淩者、被壓迫者、被屠戮者的怨念的回魂屍。
此消彼長之下,半人馬武士的士氣更加低落。
雖然還沒發生被鼠民直接殺死,這麼恥辱的事情。
但不少人陷入鼠潮的重圍,周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添了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卻是絕望的事實。
結果,又被孟超和冰風暴連續襲擊了四頭“獵物”。
瘋狂的鼠潮一擁而上,連皮帶骨地將這些家夥撕成碎片。
直到這些死不瞑目的半人馬武士的腦袋,都被鼠民們當成皮球一樣在腳下亂踢。
剩下的半人馬武士才找到機會,激活了圖騰戰甲。
當鐫刻著玄奧繁複的符文,湧動著霸道無匹的戰焰,發出凶獸咆哮之聲,宛若死神親手鑄造的鎧甲,均勻包裹住半人馬武士周身每一寸強健的血肉時,這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獵人”還是“獵物”的追兵,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驚魂未定的麵孔上,重新流露出了怨毒無比的殘暴。
在圖騰戰甲的驅動之下,他們以暴漲數倍的速度和力度,將長柄戰錘和雙手巨劍揮舞成了一團團燃燒的風暴。
近在咫尺的鼠民,紛紛被卷入其中,被風暴撕個粉碎。
圖騰武士們用這種方式,儘情發泄自己的憤怒和恐懼。
緊接著,十幾名圖騰武士終於在首領的統禦下,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鼠民聚集的草叢,在數百米外獲得了寶貴的喘息。
仍舊滯留在草叢中的半人馬武士,在激活了圖騰戰甲之後,亦漸漸穩住陣腳。
不得不承認,殖裝了古代圖蘭人以不可思議的軍事科技研發的終極單兵裝備之後。
放下傲慢,全力以赴的職業武士。
絕不是披掛骨片和皮甲,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鼠民可以抵擋的。
彆提他們手裡繚繞著熊熊戰焰的刀劍,鋒芒足足比剛才延展了三到四臂的距離,揮舞起來時,幾乎能籠罩方圓十米的空間,將鼠民連帶著野草都斬得七零八落。
光是鐵蹄狠狠踐踏地麵,驚人的殺意壓縮空氣,爆發出排山倒海的衝擊波,狠狠撞擊在鼠民們的胸口。
就足以令骨甲皸裂,皮甲凹陷,震出鼠民們的滿口鮮血。
不過,這些圖騰武士,並不急於出手。
因為,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首領統禦的十幾名同伴,已經第二次奔跑起來了。
是否殖裝圖騰戰甲,在衝鋒時完全是兩個概念。
如果說,第一輪衝鋒的半人馬武士,就像是決堤的洪水。
那麼,此刻將重鎧武裝到牙齒的圖騰武士,發起的摧枯拉朽的衝鋒,就像是一場百年不遇,波高超過十米的超級海嘯,卷起的驚濤駭浪。
轟!轟轟!轟轟轟!
數十隻鐵蹄狠狠踐踏草原,竟然發出萬馬奔騰,雷霆炸裂般的轟鳴。
鼠民們狂熱的戰意,像是撞上了一堵鋪天蓋地的冰牆,氣勢為之一餒。
這時候,在不少鼠民體內,“大角鼠神賜予的神藥”,藥效已經過了巔峰期。
而刺激性藥物帶來的腎上腺素大爆發,亦帶來極其嚴重的副作用,正如岩漿流淌般燒灼著他們的血管和神經,令他們被疲憊和痛苦,同時侵襲。
部分鼠民的皮膚像是蒸熟的龍蝦般通紅,從七竅到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釋放出了蒸汽般的熱流,汗液還來不及在皮膚上凝結,就被蒸發殆儘。
還有些鼠民正承受著萬箭穿心,五內俱焚的痛苦,再次蜷縮在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更有些鼠民在極度亢奮的殺戮中,燃儘了全部的生命潛能,在癲狂的笑聲中閉上眼睛,斷絕了呼吸。
即便身體強橫無匹,僥幸扛過神藥副作用的鼠民,興奮程度也大不如前,不可能抵擋住半人馬武士發起的第二波衝鋒。
現在,隻能看孟超和冰風暴的了。
“足足十三名殖裝圖騰戰甲的半人馬武士?真夠有挑戰性的!”
孟超舔舐嘴唇,嘴角勾起了迫不及待的弧度。
和黑角城裡的渾水摸魚、乘火打劫不同。
陷空草原上,沒有那麼多的殘垣斷壁和地下通道可以供他藏匿和穿梭。
追兵亦是齊心協力,不存在可以利用的矛盾。
想要逃出生天,就必須在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激戰中,堂堂正正戰勝這群,已經被削弱到極點的對手!
孟超激蕩生命磁場,將感知飆至極限。
瞬間將整片戰場周圍的信息都儘收眼底。
他注意到包括老熊皮和圓骨棒在內,絕大多數鼠民都已經精疲力竭,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