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箭矢在鼠民弓手的手裡,不可能像在原本的主人手裡那樣,發揮出最強勁的殺傷力。
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還是令他們對小城中寥寥可數的守軍,形成了有效壓製。
眼看黑壓壓的鼠民狂潮,連續吞噬了三條壕溝,即將逼近城樓。
貌似血盆大口的城門終於洞開,一隊披掛著圖騰戰甲的猛虎武士撲了出來。
或許猛虎武士的身形,沒有蠻象武士那麼碩大無朋。
衝天而起的殺氣,在他們頭頂和背後凝聚成千變萬化的圖騰,恰似無數猛虎環繞,卻令他們釋放出比蠻象武士更危險的壓迫感。
猛虎武士衝入鼠民狂潮,恰似燒紅的戰刀,狠狠劈進凝凍的奶酪當中。
每一次揮爪,每一記撕扯,每一聲咆哮,都有好幾名鼠民,會被猛虎武士撕得七零八落,死無葬身之地。
即便鼠民們再凶悍,再瘋狂,再強橫,都不是猛虎武士的一合之敵。
然而,鼠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就像是蘊藏著圖騰之力的箭矢,無法嚇住鼠民一樣。
猛虎武士的短兵相接,也沒能令鼠民們落荒而逃。
反而刺激他們的神經,令他們腦域深處的殺戮之火,火上澆油,瘋狂燃燒。
“榮耀!”
“榮耀!”
“榮耀!”
鼠民們爭先恐後地呐喊著原本隻有氏族武士才有資格呐喊的戰吼,視死如歸地撲向了猛虎武士的獠牙和利爪。
就算身體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甚至連五臟六腑都從巨大的傷口噴湧而出,他們也要用四肢,死死摟住猛虎武士,遲滯對方的攻擊,也讓高懸於頭頂的祖靈,看到他們無與倫比的膽魄和驕傲。
而在距離血肉橫飛的火線不遠處,箭塔上的鼠神祭司們,紛紛捧出了泛著詭異光芒,熱氣騰騰的秘藥。
“這是鼠神賜予我們的神藥,蘊含著鼠神在萬年沉睡中積累的力量,隻有無比虔誠,克服了一切恐懼的勇士才能承受!”
鼠神祭司們聲嘶力竭地呐喊著,“誰能承受這份力量,去為鼠神奪關斬將,奪取真正的榮耀?”
“我能!”
“我能奪取榮耀!”
“我,我才是對鼠神無比虔誠的勇士!”
“讓我來,把神藥給我,給我!”
箭塔之下,無數鼠民紛紛伸手,像是饑腸轆轆的喪屍,渴望最新鮮的大腦般,渴望著祭司賜予他們神藥。
雖然他們都知道,服用神藥之後,或多或少,會出現各種副作用。
輕則精疲力竭,有好幾天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重則當場暴斃,血液蒸發甚至熊熊燃燒。
但是,服用神藥之後,那種脫胎換骨,浴火重生,戰鬥力瞬間暴漲十倍,足以和氏族武士抗衡的快感,還是像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樣吸引著他們。
更何況,按照祭司們的說法,服用神藥之後,在戰場上力竭而死,是最神聖也最光榮的死法。
當血肉之軀熊熊燃燒時,他們英勇無畏的靈魂,就能扶搖直上,直抵聖山之巔,大角鼠神的懷抱!
所有鼠民都將神藥當成了直抵聖山的捷徑。
可惜從逃亡之路結束,大角軍團逐漸占據主動之後,就不是所有鼠民都能得到神藥了。
每場戰鬥,數萬甚至數十萬鼠民中,能夠得到神藥的戰士,往往隻有十之一二。
以至於,為了爭奪神藥,經常發生自己人大打出手的事情。
今天也是如此。
當祭司們將神藥從箭塔上拋下,鼠民們立刻爭先恐後地搶奪起來。
他們嗜血的紅眼中隻有神藥,完全沒有彼此的存在,不知不覺中,就打得頭破血流,皮開肉綻。
終於,一小部分幸運兒搶奪到了神藥,雙手捧著,迫不及待地吞下肚去。
“嗷嗷嗷嗷嗷嗷!”
人群中立刻發出癲狂的吼叫。
幸運兒們的體內,爆發出“劈劈啪啪”的骨骼爆裂聲。
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撕裂,鮮血淋漓的傷口裡麵,畸形膨脹的血肉高高隆起,接觸到空氣的刹那就變得堅硬如鐵,像是一塊塊深紅色的花崗岩。
這批神藥,似乎比當初逃離血蹄氏族領地時,大角軍官分發給逃亡者們的神藥,效力更猛烈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