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垵</span> “誰知道,這鬼地方,這鬼天氣,邪了門了!”
“這家夥好像是擎天集團的。”
“那有什麼奇怪,暴雨這麼大,到處都是山洪暴發,不知道有多少我們的人,衝到了擎天集團的地盤,也不知道有多少擎天集團的人,衝到了我們這兒,不管哪兒的,先抬回去再說!”
雖然在無人見證的荒野中,勘探晶石礦脈的時候,擎天集團和寰宇集團的探礦師,經常會為了一片礦區的歸屬大打出手。
但在齊心協力,對抗天災的時候,他們又很有血脈相連,同舟共濟的覺悟。
人類就是如此矛盾的動物。
幾名寰宇集團的救援者,七手八腳將孟超固定在擔架上,抬上了履帶式越野車。
又有人幫他包紮傷口和注射強心劑。
同時對他“觸目驚心”的傷口嘖嘖稱奇,對傷得如此嚴重的家夥,竟然還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感到不可思議。
儘管他們的治療手段,對孟超被特種狙擊子彈撕咬出來的傷口來說聊勝於無。
孟超還是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
也沒有加速細胞分裂,促進傷口愈合。
而是惟妙惟肖、如假包換地扮演著一名天境強者,在遭受重創的情況下,應有的反應。
公允的說,孟超的演技並沒有多少發揮的餘地。
因為那枚神秘消失的晶石彈頭,所蘊藏的邪惡力量,仍舊在他體內興風作浪。
孟超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超過了五十度。
皮膚簡直能發出烤肉的“滋滋”聲。
大腦皮層更像是遭到凝固汽油彈的地毯式轟炸,又有一萬頭凶獸在他耳邊嘶吼,根本無法保持專注。
連他都如此不堪。
倘若是真正的天境強者,即便真的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怕是都沒有最基本的邏輯思維和語言描述能力,說出真相了吧?
孟超隻能裝出一副被燒壞了腦子的模樣,微微張開乾裂的嘴唇,從咽喉深處,發出漏氣般的呻吟。
一名救援者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仔細聽了半天。
“他說什麼?”
同伴問他,“是在交待遺言麼?”
“應該不是,聽不太懂。”
救援者皺眉琢磨了一會兒,納悶道,“他好像在反複念叨著……‘人類’。”
雖然孟超傷勢嚴重。
但他並不是這個暴雨滂沱,洪水泛濫,到處都是泥石流和建築坍塌的夜晚,唯一需要治療的人。
晶石礦場附屬的醫療站早已人滿為患。
上百名從洪水和崩塌建築中救援出來的傷者,都在這裡哼哼唧唧。
屋子裡的空間不夠,隻能在比較開闊的高地上,臨時搭建了大量帳篷。
但連帳篷也很快被四麵八方送來的傷者擠滿。
寥寥可數的幾名醫護人員,忙得天旋地轉,臉色看著比不少傷者都要慘白。
傷者的呻吟,救援者的喊叫,醫護人員的命令,再加上遠遠近近,山石滑落,砸在穀底的轟鳴,混雜在一起,鬨得人們更加心煩意亂。
幾頂充當臨時手術室的帳篷都被擠得滿滿當當。
排在前麵的不少傷者,身上裹著裡三層外三層的繃帶,仍有大片血跡不斷滲透出來,像是從體內長出了一朵朵妖異的食人花。
將孟超送到這裡的救援者們見到這副場麵,也是束手無策。
而他們的晶石通訊器裡,又傳來了新的救援指令。
正急得抓耳撓腮,一名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的女醫生出現,示意救援者們將傷者留下。
救援者們長舒一口氣,對女醫生千恩萬謝,又交待了一遍發現孟超時的情況,隨後就心急火燎,奔赴新的戰場。
這名女醫生卻沒有將孟超推進任何一間手術室。
而是繞到了醫療站的背後。
鑽進了一隻半截浸泡在泥漿裡的集裝箱。
四周像是打仗一樣混亂。
誰也沒有注意到女醫生的異常。
誰也沒有懷疑女醫生的身份。
集裝箱裡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雨滴“乒乒乓乓”,像是直接打在頭蓋骨上的聲音。
孟超感覺到,這名女醫生伸出了比手術刀更加冰冷的手指。
環繞著他腰間的傷口摸索了一圈。
像是在判斷他的傷勢。
隨後又搭住了他的脈搏,將一縷縷如同菌絲般的靈能,輸入他的體內,以比醫療器械更加靈敏的方式,探測他的生理參數。
當然,以這名女醫生的水準,想要看出一名神境強者的深淺,還遠遠不夠資格。
半分鐘後,沒有看出絲毫破綻的女醫生,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取出了一支在黑暗中散發出螢火蟲般微弱紅芒的藥劑,輕輕注入了孟超腰間的傷口裡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