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煩楊老了,”李靳嶼也跟著站起來相送,“怎麼走,我給您叫車?”
楊秉章揮揮手,“不用,酒店會幫忙叫車。小濛有這的高級會員,他們會安排的。”走到門口,他扶著把手又回頭說了句,“靳嶼,你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得找我開點藥,彆自暴自棄。”
他答應下來。
送走楊秉章後,葉濛在床上睡了多久,李靳嶼就靠在牆上看了多久,他發現這姐睡覺有股安撫人心的力量,說難聽點,睡得像死豬。
當然睡相還是好看的,渾身上下都對外界卸下了防備,他跟楊老都是男人,雖說楊老那個年紀他懷疑可能都……但她就這麼放心?怎麼會有這麼沒心沒肺的人?
葉濛睡到後麵,大約被子蒙得呼吸有些困難,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點點露出紅彤彤的小圓臉,嘴微微張著,像一條渴水的小魚,小口地呼吸著。
李靳嶼最後坐在床邊低頭給人發微信,餘光瞥見她在動,一隻手捏著手機,頭都沒回,另隻手毫不留情又給她蓋上。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夜色悄融,乾淨深沉得仿佛剛被墨水浸過,星星格外亮。
整個小鎮的人都陷入沉睡,四周靜寂無聲,隻餘樹葉沙沙作響,天幕下,更古不變的恒河水像是鑲嵌著的一條銀色綢緞在閃閃發亮。牆外的藤曼,卻悄無聲息地抽出了鮮綠的嫩芽。
葉濛徹底被憋醒,朦朦朧朧間瞧見一個高大寬闊的男人坐在她床邊,神智沒回,瞬時踢蹬著雙腿掙紮起來。
李靳嶼單手跟人發著微信,另隻手隔著被子直接掐在葉濛的脖子上把她摁在床上,漫不經心說:“醒了?我這還沒動手呢。”
葉濛聽見他低沉帶著沙啞的嗓音,回憶全回來了,估摸是跟楊叔談出問題來了。她被控的死死的,無法動彈,索性放棄,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平躺在床上,不動了,“你動手吧,要殺要剮隨你。”
他反倒收了手,葉濛聽他冷哼一聲,悄悄探出腦袋,李靳嶼完全拿背對著她,整個人微微勾著,雙手這會兒已經撐在手機上不知道跟誰發微信,高高大大,這麼個瀟灑的背影,葉濛心頭又砰砰跳了下,隻聽他頭都沒回說:“醒來不檢查下?”
葉濛側過身將被子抱在懷裡躺著看他,眼神直直地盯著他,篤定:“你不敢碰我。”
李靳嶼有種被人鄙視的感覺,手上動作挺了下,微微轉頭撇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下隨即轉過頭,“話彆說太滿,現在才淩晨兩點,我要想做點什麼,有的是時間。”
葉濛認真地盯著他看。沒往下接。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他的長相。
李靳嶼有點煩,隨手撿起旁邊的枕頭丟過去擋她的眼睛,不給她看:“你是不是有哪個前男友長我這樣?煩不煩?沒看過長這麼帥的?”
葉濛笑得不行,“是啊,有個喜歡了十幾年的白月光。”
李靳嶼終於發完微信了,隨手將手機丟到床頭櫃上,轉頭看她,牢牢盯了大概一分鐘,隻見他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像是難以啟齒,又像是自我唾棄,他話鋒一轉,突然說——
“葉濛,我自殺過。”
葉濛毫不意外,手腕上那道疤她早便看見了。他手腕清白修長,獨獨有那麼一道疤,但也不難看。
“為了前女友?”她好奇的問。
床頭櫃上手機又震了震。
他搖頭,複又撈過手機看了眼,自嘲一笑,邊回邊說:“為了我媽。”
男人肌骨清瘦,葉濛想伸手抱抱他,但這種時候還是克製住了。
“我很愛她,可是她不愛我。”
“我媽媽很愛我。”葉濛沒頭沒腦地說。
李靳嶼差點給她氣死,“你在炫耀嗎?”
“我是說,我知道怎麼愛你,跟我談戀愛唄,我知道怎麼愛你。”葉濛撐著腦袋美人魚姿勢,笑吟吟地看著他說。
“你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卜,不要。”李靳嶼麵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