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嶼一上車就將SD卡扔給後座的喬麥麥, 喬麥麥仍心有餘悸,一言不發地埋著個頭。李靳嶼坐在副駕,從後視鏡裡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 跟她確認:“還有沒有彆的東西?”
喬麥麥哪敢看他, 此刻在後座, 像朵凋謝的玫瑰無地自厝地垂著個腦袋,緊張地摳著手心裡的兩張SD卡, 翁翁說:“沒了。”
李靳嶼不再說話,偏頭看窗外。車內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葉髑譜耪飩┏值男置昧,隱隱在心頭歎了口氣, “安全帶。”
李靳嶼都不用回頭看, 隨手一抽,給自己扣上, 一句話不同她說。
嘿,葉髦荒芑贗費問喬麥麥:“你家在哪?”
喬麥麥父母都在廣東做生意, 她跟楊天偉都屬於放養狀態, 如今楊天偉又去了北京參加什麼青訓生的選拔, 現在家裡隻剩下喬麥麥一個人。
“這段時間她先住我那。”李靳嶼說。
“啊, 你倆單住?”葉饔行┚訝。
李靳嶼手肘支著車窗棱, 被她浮想聯翩的腦回路弄得哭笑不得, 回頭睨她一眼,冷嘲熱諷地勾了下嘴角:“怎麼,你要不放心你也搬進來啊?”
“……”
你大概不知道現在德國骨科有多受歡迎。
葉饕喚龐兔鷗他倆轟到社區大門, 喬麥麥一下車就衝出去吐了個人仰馬翻, 顫抖地扶著老社區大門生鏽的鐵欄杆搜腸刮肚,站都站不穩。
兩人默契十足地坐在車裡, 靜靜地看她吐,連姿態都差不多,一個拿左手撐著窗沿,一個拿右手撐著窗沿,齊齊支棱著腦袋,看著窗外的喬麥麥。
“你妹沒事吧?”
李靳嶼:“沒事,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我還是下去看看吧。”
葉髕鶚埔下車,被李靳嶼拉住,歎了口氣,“你去停車,我先帶她進去。”
葉髏幌氳澆褳砘嵩倩氐秸獗擼但喬麥麥的情況,李靳嶼雖是她哥,但到底是個男人,不太方便問,葉髦荒芰偈背淶逼鷸心嫂子。
但她也不是什麼好脾氣,聊著聊著就覺得這小姑娘膽子太大,等喬麥麥抖落完,語氣也不甚耐煩起來:“就為了兩萬塊錢?”
喬麥麥看著葉鰨她很漂亮,氣質尤甚,溫柔又充滿底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油然生出一股子害怕,這女人怎麼比她哥哥還恐怖,說話聲音也越來越沒底氣,嗓子仿佛被人打了結,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想買…個好點的吉他。”
葉髂幕崾鞘裁粗心姐姐,她現在隻想拎著這個妹妹暴揍一頓,就為了兩萬塊錢害他們現在得繞這麼大一彎子處理這件麻煩事。
李靳嶼哪有什麼暗網信息,那個所謂的暗網網頁隻是他剛剛在車裡用簡單的編程製作的一個假網頁信息,得虧那兩個人沒什麼文化,但凡裡頭有個懂計算機,立馬就能瞧出端倪,當然李靳嶼也做了二手準備,即使真被瞧出蛛絲馬跡他也有脫身的借口。
至於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演那場戲,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加深對李靳嶼“人渣”的印象,人渣最怕跟人渣談判,這種較量就好比,看誰更沒底線,他們一旦探不到李靳嶼的底線,就很容易屈服於目前的利益。
李靳嶼當時說,這種談判技巧,雖然不適用於所有人,但絕對適合剛才那兩個男人。
兩人關在李靳嶼的房間,葉骺醋拍橇礁鋈得滿滿當當的書櫃,突然很好奇,李靳嶼平時都會看些什麼書,視線在上頭來來回回梭巡,最後目光定在《記憶宮殿》上,底下還壓著一本《抑鬱症患者的自白:世界對我有惡意》。
她的心像是被人拿刀狠狠紮了一下。
她看著喬麥麥說,“他今天剛從北京回來,你知道他乾嘛去了?給人當血袋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身體還吃不吃得消,他已經很累了,回頭還要照顧你們奶奶,你們不心疼他,我心疼,所以這事兒我不想讓他再插手――”
“報警吧,姐姐。”喬麥麥目光空洞地盯著地板,像個沒血氣的提線娃娃,突然開口說。
“這件事交給我,行嗎?”葉魎怠
喬麥麥抬頭看著她,還是堅持說:“直接報警吧,我知道他們房子租在哪裡,裡麵還有很多這種錄像帶,警察帶人去一找就能找到。”
葉韃輝偌岢鄭妥協地看著她,“好。”
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兩天後迅速給結了。還不等葉鞔喬麥麥去報警,那兩人就已經提前落網了,當地警察在他們的出租屋裡搜出大量的黃色視頻,形式多樣,連最早的錄像帶都還保留著。
聽說這案子還是北京的警方轉地方公安,才派去抓的人。
北京的警方接到大量黃色視頻舉報,立馬就查到了上傳視頻的ip地址,馬上逮捕文件就派下來了。
喬麥麥從公安局錄完筆錄出來,對葉魎擔骸笆俏腋緹儔ǖ摹!
葉饗胍膊碌攪耍李靳嶼此刻不在,正在醫院陪老太太,倚著車門問道:“怎麼舉報到北京那邊去了?”
喬麥麥說:“是北京的哥哥,楊天偉舉報的。”
李靳嶼手裡確實有真的暗網地址,隻不過暗網地址,被他加了密,給他們手裡的時候,騙他們說,現在暗網渠道很謹慎,隻能用這種摩斯電碼加密的方式,解開密碼就是地址。他們需要找懂這種電碼和計算機的人。
於是,他們自然需要在網上搜索類似的信息,係統就會推薦相關的信息給他們,李靳嶼隻是讓楊天偉找黑客黑進他們電腦,推送了一條跟黑客相關的信息給他們。
於是他們自然而然找上了楊天偉這個假冒的黑客。找到楊天偉之後,就在解密的過程中,楊天偉讓黑客將木馬程序放進他們的電腦裡,緊跟著,那幾百個黃色視頻其實都是楊天偉用他們的ip地址上傳的。
“他們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誰舉報的。”喬麥麥給李靳嶼發了一條消息後鬆快地上了葉韉某怠
彼時,李靳嶼正在醫院,手機叮咚發出兩聲響,同時接到那位黑客老婆的信息:“傻白甜,什麼時候回北京?”
李靳嶼:不回了,替我謝謝你老公。
向園:不用,你記得保密,他現在在科研所,怕被老師罵。
李靳嶼:。
李靳嶼:知道。
向園:如果你不回來,過幾天你哥忌日,我替你送捧小雛菊。彆難過嘛,傻白甜,不管彆人怎麼變,我跟家冕還是愛你的。
李靳嶼想回,我已經有人愛了。可又覺得這話太滿,葉饔置凰蛋他,搖搖頭刪掉。
李靳嶼:嗯,我奶奶醒了,不說了-
喬麥麥最近情緒不太穩定,夜裡總做噩夢。
葉鞲李靳嶼總是聊不上幾句,她就尖叫著醒來,兩人隻能輪流進去看一會兒,再出來說話。這會兒是葉餮諫戲棵懦隼矗“明天要不帶她看下心理醫生?”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嗯,我等會問問她。”
“你跟麥麥感情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