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2)

深情眼 耳東兔子 7324 字 8個月前

葉魃下サ畝作有點不太高興。“噔噔噔”這個裝腔作勢的高跟鞋踢蹬聲,李靳嶼很熟悉,她每次走路走累了,便裝模做樣地蹬著高跟鞋,想要他抱。

邰明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哪管葉鞲卟桓噝,他的心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到九門嶺,興衝衝回身吆喚兩位少爺上車,李靳嶼靠著他那台小百萬的愛駒,不緊不慢地衝他舉了舉手裡的煙蒂,“抽完這支。”

等樓上的燈驟然亮起。李靳嶼才把煙撳滅,懶洋洋起來,打開車門上去,邊綁安全帶邊隨口問了句:“她怎麼了?”

邰明霄:“什麼?”

“小姐姐看起來不太高興呐,”李靳嶼神情輕佻,下巴衝車外樓上一揚,“你跟她說什麼了?”

邰明霄跟葉饕話憒,勾愷比他們幾個都大兩歲,這裡頭算起來是李靳嶼最小,哦,現在還有個周雨。想到這,李靳嶼回頭看了眼坐在後座始終一言不發的男孩。

邰明霄掰下車鏡照了照,有種要登台唱戲的整肅感,邊照邊說:“不知道,女人嘛都有那幾天,我剛就說咱們要去飆車,不知道踩她哪根神經了。”

……

飆車這件事,對於李靳嶼來說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自從他哥車禍死後,他幾乎很少碰車,算不上PTSD,隻是也厭倦了這種需要用腎上腺激素分泌來麻痹自己的活動。

所以無論邰明霄怎麼熱情似火地再三邀請,李靳嶼一身金貴地夾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俱樂部的輪胎椅裡,像個浪子回頭的紈絝子弟:“我沒興趣。”

邰明霄本以為他這次肯回,是以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合著他想多,壓根沒有。那是為什麼回來呢?而且他依稀感覺這次傻白甜回來,像變了個人。倒也不是說變化有多大――說話,氣質,還是老樣子。隻是他以前在李家不受疼愛,李淩白對他不聞不問,但他至少像個有家的孩子。而此刻的李靳嶼,則完全是百無禁忌,有種無家無室孑然獨身的感覺。

不過邰明霄也沒強他所難,畢竟當初李思楊車禍的時候,李靳嶼可是慘兮兮地目睹全程。於是,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寬慰,“那我去了。”

俱樂部門外就是九門嶺那段崇峻的盤山公路,那座神秘的山頭像群山的王,四周小山環繞附庸著,唯獨它孤峰自立,蜿蜒的柏油路像一座旋轉樓梯扶搖直上,直登頂空。山頂繚繞著朦朧的霧氣,好似一條仙女的袖帶。

這座城市所有的高/潮全都在這裡,這些年輕人儘情發泄著內心的愛/欲,而這樣的生活,李靳嶼早就過膩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黎忱看著那條公路上,聽著那些年輕人瘋狂放肆的尖叫聲,說,“我總覺得你變了。”

李靳嶼人仍是靠在椅子上,二郎腿翹著,笑著撣了下煙灰,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變壞了。”黎忱又篤定地補充一句。

李靳嶼抿了口煙,笑著搖搖頭:“我本來就這樣,隻是現在懶得裝。”

突然,油門聲在山間發出沉悶的轟鳴,為夜晚那些高/潮拉開了序幕。李靳嶼對這聲音無比熟悉,他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表,如果快的話,八分鐘到山頂,邰明霄會比他晚三十秒左右。副駕駛要有人的話,或許還可以接個吻。

一瞬間,兩台除了顏色,形狀彆無二致的跑車如同剛出籠的猛獸在山間疾馳、咆哮著往山頂衝去。他們這麼樂此不疲地在這廝殺,其實也不光是為了這片刻的刺激。男人的樂趣其實也挺無聊的。俱樂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九門嶺山頂常年插著一頂小旗子,是登頂記錄保持者的名字。

最早是李靳嶼和黎忱打賭,那時候十八/九歲的少年人好勝心強,信誓旦旦想改江山,黎忱到底大他八歲,又是職業車手,一直沒讓他贏過。但其實黎忱心裡挺清楚自己勝在哪,但凡等李靳嶼兩年,那上頭的名字恐怕就易主了,後來少年走了。這條規矩保留至今,隔三岔五便有好勝者來挑戰,始終都沒打破,那小旗子上一直都是黎忱的名字。

黎忱的記錄是七分五十六秒。而李靳嶼二十歲那年的最快記錄是,八分零二秒。也是這幾年來,唯一一個跟他相差十秒內的人。

“不再去試試?”黎忱心裡竟有些期盼。

金貴少爺惜命的很,“算了,沒什麼興趣。”李靳嶼活動了一下脖子,滅了煙站起來:“我去趟車廠。“

“老車廠?”黎枕狐疑地跟著站起來,“你去那乾嘛?”

“看下監控。”

黎忱跟著走出去,將那幫小孩甩在身後,兩人並肩迎著夜風往車廠走:“你不會也來查那什麼新加坡華藏的案子吧?”

“嗯,好奇。”李靳嶼說。

李靳嶼不是什麼好奇心旺盛的人,一回來就毫不遮掩地直奔這,顯然是目的太過直接。黎忱多少有點了解他。於是在李靳嶼大剌剌敞著腿,像個大爺似的靠在保安室的椅子裡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監控過去一個月的監控畫麵,黎忱也有一搭沒一搭地盤問。

“這幾年上哪兒去了?”

李靳嶼姿態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因為太過隨意,顯得有點像是在看什麼無聊至極的電影,手上還一邊剝著剛從黎忱俱樂部拿的幾顆花生,懶洋洋地丟進嘴裡,眼神散漫

地盯著電腦畫麵。

卻偏偏還能跟黎忱一問一答。

“我奶奶家。”

他向來一心三四用都沒什麼問題。黎忱則靠著保安室的大門,有些意料之外地點點頭說:“做什麼呢?”

李靳嶼盯著那一動不動的監控畫麵說,又心不在焉地敲了下鍵盤的進度條說:“混日子。”

黎忱抱著胳膊,往裡頭探了一眼,“這畫麵從剛才到現在,

動過嗎?”

“沒有。”李靳嶼如實說。

車廠保安室能保留的是近兩個月的監控,加上這邊幾乎沒人來,畫麵幾乎都是靜止的,要在這麼漫長的一段時間裡,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但李靳嶼不這麼認為,低頭看了眼手機:“有時候靜的東西,一旦動起來,它就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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