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怒吼著逼近,玉犬扯著主人的褲腳示警,伏黑惠恍若未覺,定定看著津美紀消失的地方,感覺全身血液冰冷。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沒察覺埋伏的另一隻咒靈,為什麼沒有在津美紀離開前攔住她,為什麼沒有調伏更多式神……
“嗷嗚!”玉犬痛呼一聲,被追上來的咒靈一巴掌呼開,隻能無助地看著咒靈大張的嘴對著主人咬下去——
“轟!”
巨大的紫色機甲從天而降,動作間帶起的氣流卷起一陣狂風,過於龐大的身體壓倒了一大片樹林。機甲行動敏捷,精準地避開了沉默的少年,雙手抓住試圖掙紮的咒靈狠狠一捏,模樣猙獰的咒靈慘叫著消失。
“嗬——”終於趕來的初號機發出一陣長嘯。
伏黑惠沒敢抬頭看它,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活過來的木偶,拖著僵硬的四肢,踉踉蹌蹌走到津美紀和碇真嗣消失的地方。
戰鬥轟炸出的坑底積著淺淺一層液體,平靜的水麵仿佛明鏡,倒映天空黯淡的白月。
伏黑惠雙腿一軟,在水坑前跪倒下來。
不知何時變回兩米身形的初號機走上前來,攬住少年失落的肩膀將他扶起來,把人推到自己身後,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頭。
伏黑惠先是迷茫,隨後猛地想到什麼:如果初號機是被碇真嗣的術式控製的咒骸的話,那眼前依舊存在的初號機,是不是代表著……
少年眼底爆發明亮的光芒,滿懷希冀地看著初號機的舉動。
初號機見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肯定地點點頭,轉身走到水潭邊半跪下來,將右手緩緩沒入水中。
——明明隻是淺淺一層積水,初號機的手臂卻沒入了大半,仿佛深不見底。伏黑惠不由屏住呼吸。
紫色的機甲動作一頓,仿佛抓到了什麼,手臂慢慢向上提起。
伏黑惠上前一步,緊緊盯著初號機的手,淺色的水珠順著機身滾落,先是手肘,再是手臂,接著是連接處的腕關節……紫色的機械手掌中,正握著一隻少年人的手!
嘩啦一聲,碇真嗣緊閉雙眼的頭顱破開水麵,飛快被初號機從水中拉了出來,而被碇真嗣緊緊抓在手中的津美紀的手,也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兩人都陷入了昏迷,但身上都完好無損,伏黑惠急切地將津美紀扶起來,手指按上少女的脈搏:“……還活著。”
平穩的脈動透過手指傳來,伏黑惠瞬間鬆了口氣,聲音沙啞:“太好了……”
那攤詭異的積水,在碇真嗣和津美紀出來之後,便迅速乾涸消失了,看到這樣奇異的一幕,伏黑惠皺眉,沒有深究,現在最緊急的是將昏迷的兩人送去醫院。
看了看抱著碇真嗣不肯鬆手的初號機,伏黑惠勾了勾嘴角,拿出幸存的手機打電話:看這情況,隻能去咒術師的醫院了。
*
碇真嗣睜開眼,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映入視線,意識逐漸清晰,後知後覺聞到消毒水的氣味。
他們這是……得救了嗎?
碇真嗣轉頭,看到旁邊病床上安睡的少女,緩緩吐出一口氣。太好了,伏黑小姐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