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油傑飛快利落拋下自己離開的背影,五條悟頓時有種被哽住的錯覺。
從未得到過這種待遇的最強抱起手臂,小聲哼哼:“這可是你自己沒聽完哦,傑~”才不是他故意沒把話說完呢~
並不知道離開的夏油傑即將遭遇怎樣的經曆,五條悟笑了一陣,心安理得地回去追上了自己的學生們。
“嗨嗨~可以搭五條老師一程嗎?”
緊急刹車的小轎車在地麵磨出刺耳的聲音,伊地知顫顫巍巍地擦了把汗,雙眼失去高光:“五條先生……下次,可以不要、用這樣驚悚的方式出現嗎……”
正開著夜車,窗邊突然出現一顆腦袋什麼的……他的心臟,真的會承受不住的。
坐在後排的碇真嗣和乙骨憂太也狂點頭,儘管他們反應已經很快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慣性甩到了前方的座椅背上,現在額頭都還有些疼。
“嗯?我又不是幽靈,有什麼可怕的?”五條悟上車,對幾人的反應不解,“快走吧~”
“請、下次請提前通知我一下。”伊地知深吸一口氣,飛快說道。但下一瞬,挺直的肩膀又縮了回去。完了完了他居然對五條悟說了這種話!
預知到自己即將悲催的下場,伊地知瑟瑟發抖,堅強地發動了車輛。
誰知五條悟這次卻根本沒在意,隨口道:“……嗯嗯,下次注意。”
伊地知偷偷瞥了幾眼,發現他正沉迷於刷手機,不知道在和什麼人對話,鍵盤按得飛快。
“嗯?還有事?”注意到司機的目光,五條悟抽空分給他一個眼神。
“不不不什麼都沒有!”伊地知迅速搖頭,同時內心瘋狂慶幸,這次居然沒被繼續捉弄。
後排目睹了全程的乙骨憂太汗顏,對伊地知先生產生了極大的同情,以及,居然能和五條老師共事這麼久,感到十分的敬佩。
熟睡的小雪猴也被剛才的動靜驚醒了,這會兒正驚魂未定地縮在碇真嗣懷裡,雙手緊緊攥著少年的衣襟,像是恨不能直接鑽到裡麵去。
碇真嗣抱著它有些不知所措,旁邊初號機教他換了個抱小孩的姿勢,碇真嗣小心地跟著做了,果然看到小猴安心了不少。
趕回學校已經快中午了,初號機看著後座兩個疲憊到睡著的少年,正思考著要從哪個角度,才能在不驚醒兩人的前提下,把人抱下來。
然後五條悟就直接一人拍了一下:“我們到啦!快起來!”
初號機:……
失策,忘記防備這家夥了。
兩個少年揉著眼睛爬起來,迷迷瞪瞪地下車,往學校的方向走,初號機擔心地跟了上去。
默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伊地知小聲道:“……那麼,我就回去了。”
看到五條悟點頭,伊地知大大鬆了口氣,很好,就這樣低調地——
“誒、對了。”五條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伊地知頓時一僵,仿佛聽到來自地獄的召喚,“原本跟著憂太他們的輔助監督好像還不知道他們回來了,伊地知你記得通知一下他們任務結束哦。”
伊地知:……
“可是、任務報告……”該來的從來逃不了,伊地知已經看開了,反正都是他來寫。
“唔、這個啊……這次情況有些複雜,你讓他們等等吧。”五條悟道,使徒的情況,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公布……總覺得以那群老橘子的頑固,不親自經曆一次,根本不會相信,就像上次的那兩個,也不過是被登記為特級咒靈。
而且這次還涉及到傑……肯定又會被他們借題發揮。
五條悟煩躁地嘖了聲,沒心情捉弄伊地知,對他擺擺手:“先拖著吧,你也不要管了。”
“啊……好的。”伊地知
有些吃驚,連五條悟都覺得麻煩,這次的任務,到底有多糟糕。
輔助監督心事沉重地離開了,不知為何,他最近總是有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
碇真嗣和乙骨憂太站在校醫室門口,有些猶豫不決。
小雪猴在戰鬥中受了重傷,雖然被乙骨憂太的反轉術式及時救回來了,但還是精神不振的樣子,讓他們有些擔心,決定回來後拜托家入小姐再幫忙治療一下。
但是……
兩人看著從校醫室裡麵排起的長龍,又有些退縮了。
作為咒術界稀有的能以反轉術式治療他人的咒術師,家入硝子每天都超忙,雖然名義上是東京咒高的校醫,但有其他咒術師重傷來求醫的話,她也必須為他們治療。
而且最近任務高發期,受傷的咒術師就更多了。
碇真嗣看著前麵帶著各種各樣傷勢的咒術師們,感覺抱著一隻猴子的自己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真的要去麻煩家入小姐嗎……碇真嗣瘋狂打起退堂鼓,而且睡過一覺後,小猴顯然精神了很多,這會兒正好奇地攀著他的肩膀,打量周圍的人類。
“那個……不如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乙骨同學。”碇真嗣歉意地道,“小猴好像沒什麼事……”
小雪猴“吱吱”叫了幾聲,表示自己確實很健康。
“這個……”乙骨憂太被他這麼說,也猶豫不決起來。好像確實太給家入小姐添麻煩的樣子。
“彆啊,來都來了,硝子不會介意這種事的~”五條悟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按住了兩個想要臨陣開溜的少年,“真嗣還沒見過硝子吧?剛好可以認識一下~”
“五條老師?!”碇真嗣被嚇了一跳,“老師怎麼也來了……”
最強咒術師的名字無人不知,原本隻是偶爾有人好奇打量碇真嗣抱著的猴子,這會兒因為五條悟的出場,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走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地飄過來了。
霎時間感受到眾人的注目禮,碇真嗣頭皮發麻,飛快埋下頭不敢再說話。小雪猴窩在他懷裡,擔憂地抬頭看了看他。
“唔……今天人怎麼這麼多?”五條悟摸著下巴,朝前麵的負傷的咒術師們看過去,感歎,“唉,菜鳥這麼多嗎?”
“五條老師……”乙骨憂太簡直快要被他嚇死了,五條老師太能拉仇恨了,他都忍不住擔心會不會直接在這裡打起來。
但顯然,沒有人敢和五條悟打架,被稱為“菜鳥”的眾人敢怒不敢言,眼前這人可是咒術最強,他們根本打不過。
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多餘,乙骨憂太撓了撓臉,對五條老師的敬佩又上升一個高度: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不過看到其他咒術師的臉色,又有些良心不安,總覺得有些抱歉呢。
並不清楚自己的學生正在經曆怎樣的思想掙紮,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提議:“太難等了!我們插隊吧!”說著就要上手來拎小雪猴。
碇真嗣連忙收緊手臂:“不不不不用了!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我們排隊就好!”
已經被其他人行注目禮了,要是再做出插隊這種出格的事……他完全不敢想象那個畫麵!絕對、絕對不想落入那種境地!
“這有什麼,你看前麵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沒有硝子也可以的啦!”五條悟隨手點了幾個人,不滿道,“小猴可是差點死掉欸!”
“真真真的沒事!”碇真嗣後退一步,躲開那幾個人隱晦的目光,“我排隊就好了。”
“……行吧。”五條悟超大聲地歎氣,學生性格太乖巧了也不好玩啊,還是先不要逼太緊了,“老師陪你等。”
“欸——好無聊——”
“好慢,怎麼還沒結束!
”
雖然說了會等,但就這樣時不時大聲哀歎一下,攪得眾人更加心緒不寧了。
於是沒過一會兒,一些傷勢不重、接受普通治療也可以的咒術師,撐不住選擇了離開。
“欸!真嗣你看!我就說他們沒什麼事吧!”五條悟激動道。
那人頓時踉蹌一下,背對眾人的臉色變得鐵青,但離開的腳步卻更快了。
有了人開頭,漸漸的更多的人也遭不住這位杵在一邊的大神,一些沒有大礙的人紛紛離開,隻剩下一些傷勢確實嚴重的人,隊伍瞬間變短了很多。
五條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得意地哼了聲。
“下一個。”
校醫室內平淡地響起一道滿是滄桑的聲音,碇真嗣忐忑地抱著小猴走進去,看見一位長發披肩的年輕女性,正低頭在桌上的病案本上唰唰寫著什麼。
不知道是否是室內光線的問題,對方臉色被映得慘白慘白的,整個人仿佛一尊生無可戀的幽靈。
“症狀。”見來人遲遲沒有吭聲,家入硝子不耐煩地抬起頭,眼底的青黑色便暴露在幾人麵前。
“那、那個……”碇真嗣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治療的其實是一隻猴子。
沒等他想好說辭,五條悟也跟了進來,熟稔地朝校醫小姐招招手:“喲,硝子,這是熬了幾個夜啦~”
跟在後麵的乙骨憂太:……這是可以直接說的嗎?
家入硝子對他無奈翻了個白眼:“嗬,不如你熬夜多。”
同為咒術界大忙人,他倆彼此彼此,倒也不必這樣互揭痛處。不過這人不知道吃啥補得,明明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居然沒有黑眼圈!這讓每天連化妝都蓋不住黑眼圈的家入硝子狠狠嫉妒了,反轉術式竟然在這種地方不起作用!
五條悟對她的反應不以為意,十分順手地就拎起了碇真嗣抱著的小雪猴,放到家入硝子的桌上:“呐,憂太治好的小猴子,看看怎麼樣?”
家入硝子:……
突然眼前一花的渚薰:……吱吱?
看了看蹲在病案本上眼神懵懂的猴子,家入硝子抬起頭,對眾人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哦?那要解剖看看嗎?”
說著隻見銀光一閃,家入硝子舉起雙手,修長的十指間各自夾著一枚鋒利的手術刀。
“吱吱吱!”小雪猴唰地一下跳回了碇真嗣身上,後怕地掛在少年背後,怯怯地探出頭來打量這個可怕的人類女性。
碇真嗣也被她嚇得臉色發白:“對對對對不起家入小姐!”
“哈哈哈哈不要這麼激動啊硝子,嚇壞小朋友了哦!”五條悟大笑,淡定地躲開被當飛鏢射過來的手術刀,捏在手指間把玩。
“……我不是獸醫。”家入硝子扶額,隨後揉了揉臉,擺出稍微平和點的表情,對兩個嚇壞的少年招手,“乙骨同學已經學會反轉術式了嗎?”
渚薰猴仔細觀察了下她的反應,確定不是什麼陷阱後,才小心翼翼地從碇真嗣身上跳下去,乖巧地任由對方的力量在自己身體裡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