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成為第四適格者的事……可以請鈴原同學不要答應嗎?”
說出這話的人一臉坦然,仿佛剛才說的隻是今天天氣真好這樣普通的問候。
鈴原冬二噌地一下跳起來,像是受到驚嚇般,威脅地朝他揮了揮拳頭:“你、你這家夥……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呢!”
相田劍介愣住,遲疑地看了眼似乎有些反應過度的鈴原冬二,聯想到他從早上開始就有些怪怪的反應,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啊。
鈴原冬二梗著脖子,不敢和他對上視線,隻是紅著眼睛瞪渚薰:他就知道,這家夥就是來破壞他們感情的!
“雖然nerv的人很想儘快解決人選,但出於人道主義,他們還是給了你考慮時間吧?請鈴原同學一定不要答應。”渚薰繼續說著。“如果鈴原同學是因為妹妹才答應的話,我的同伴可以……”
“那也是我的事!”鈴原冬二打斷他,如果說他原本隻是對渚薰有些不爽,現在對方提到妹妹,他頓時整個人戒備起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抱歉。”察覺到他的抗拒,渚薰微微歎了口氣,“但請相信,我並沒有惡意。隻是,我不能讓鈴原同學成為三號機的駕駛員。”
“嗯?”相田劍介眯起眼睛看他,語氣懷疑,“為什麼不讓冬二做駕駛員?這是你競爭的手段嗎?”
氣氛有些糟糕,碇真嗣連忙插話:“等等、薰君你為什麼這麼說?”
他相信渚薰並不是劍介說的那樣,肯定有其他原因。
渚薰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因為三號機現在,已經被使徒寄生了。”
“什麼?!”
EVA被使徒寄生?這種事情,基地的人會查不出來嗎?鈴原冬二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喂,你好歹編個像樣的理由吧!”
相田劍介一時沒有說話,他沉思了一陣,問渚薰:“你說這種話有證據嗎?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告訴nerv的人讓他們消滅使徒?”
渚薰沒有回答,他看向碇真嗣,擔心起來:“真嗣君你還好嗎?”
碇真嗣不自覺地掐著掌心,自從與夜天使的戰鬥之後,他時不時會冒出一些零碎的記憶,而就在剛才,聽到渚薰的話之後,那些記憶宛如暴漲的潮湧,瞬間將他卷入回憶的漩渦——
虛無的、粘稠的黑暗空間,血腥的味道揮之不去,被撕扯的殘肢,染紅的大地,失去理智的野獸與絕望,如同鉛筆被折斷的插入栓,憤怒,所有冰冷的指令,所有被背叛的期望,憎惡,侵入指縫的粘稠血液,閉著眼睛的明日香,閉著眼睛的冬二,被他殺死的友人,會被他殺死……
“真嗣君!”
渚薰急切的聲音將他喚醒,碇真嗣劇烈起伏著胸口,像是溺水後終於呼吸到珍貴的氧氣。視線緩緩恢複焦點,感官逐一回到現實世界,碇真嗣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渚薰抱著的。
他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明明是炎熱的正午卻仍感到沁骨的寒冷,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薰君攬著他,掌心按著他的後背,溫暖而有力的擁抱讓他逐漸心安。
碇真嗣放任自己將身體的重心交給他,剛才感受到的那些畫麵隻留下可怖的印象,讓他不知道那是真實的還是他的幻想。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著渚薰借助他的力量站好:“薰君知道什麼嗎?那些是什麼?我忘記了什麼?”
他問得不明所以,渚薰卻全都知道,他擦去少年額頭的冷汗,微笑著安撫他:“沒關係的,我會保護真嗣君,所以真嗣君不用勉強自己想起來。”
碇真嗣定定注視著他的眼睛,許久,緩緩點了點頭:“嗯,我相信薰君。”
原本因為擔心碇真嗣而急得不行、但因為渚薰的緣故被迫旁觀的鈴原冬二和相田劍介:
……
終於注意到兩位好友的眼神,碇真嗣身體一僵:“那、那個,剛才好像記憶又出了點問題……”
“嗯嗯,所以真嗣你現在好點了嗎?”相田劍介理解地點頭,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回答,反而轉頭看向渚薰,“現在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吧?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渚薰無奈地搖了搖頭:“抱歉,我無法證明。”
碇真嗣急忙道:“我、我相信薰君沒有說謊!”
渚薰高興地笑起來,然後對相田他們說:“請相信我吧,我沒有說謊的理由,駕駛EVA這種事我並不在意,我唯一的願望就隻有真嗣君。”
“薰、薰君……”碇真嗣臉紅心跳地躲開了視線。
相田劍介無力地看了他們一眼,隻要這兩人待在一起,氣氛總會變得沒眼看。他歎了口氣:“好吧,姑且當你說的真話……”
鈴原冬二扭著眉毛,像要把人剖開般地審視著渚薰,許久,他在對方坦然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你剛剛提到我妹妹是什麼意思?”
渚薰微微一笑:“我有一位擅長治療的同伴,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們的話,可以立刻對她進行治療。”
*
nerv基地,司令室。
冬月耕造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麵來來往往的基地人員,背起雙手:“seele的老人們依舊沒有消息,但攜帶委員會任命的第五適格者,與其隨行小隊已經抵達地下城市。”
碇源堂看著桌上的彙報沒說話,冬月知道他在聽,繼續說下去:“不過,第五適格者並沒有隨隊伍進入nerv,而是直接去了學校報道,和初號機駕駛員,以及第四適格者的備選少年進行接觸。”
碇源堂神情嚴肅:“他們的資料,調查清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