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宮天使停了下來,淡藍色的巨大圓環懸在空中,靜靜地“凝視”擋在它麵前的人類。
猝不及防就被人拎著飛上了天的宿儺:“……五條悟你最好有事!”
五條悟掐著企鵝的翅根,對子宮天使揮了揮手:“嗨嗨~又見麵了~這次也想要個新身體嗎?”
圓環狀的使徒當然不會回答,它的身體從中間斷開,像吐信的蛇一樣立了起來,確認擋在麵前的是一個人類後,使徒猛地朝對方突刺過去。
“誒嘿,已經迫不及待了嗎~”五條悟不慌不忙地勾了勾嘴角,看準方向將手裡的企鵝丟了出去,“那就送你啦,不客氣~”
雖然早知道五條悟不懷好意,真的被丟出去的瞬間,宿儺依舊勃然大怒,然而滿腹怒火一張嘴就被迎麵的風給嗆了回去,而那條變成光鞭狀的使徒正對著他衝來。
距離太近,宿儺來不及躲開,被那條光鞭正中腹部,暴起的筋絡從被刺中的地方蔓延,宿儺感覺到有什麼力量在試圖通過肉.體來侵蝕他的靈魂。
“嗬。”宿儺企鵝咧著喙,兩隻鯊魚鰭一樣的翅膀往中間一夾,牢牢抓住了使徒,冷笑,“想觸碰我的靈魂嗎……那就試試吧!”
他竟然完全沒有阻止,反而放任使徒進入,隻見天空上的光鞭瞬間鑽入了企鵝的身體裡,而那隻企鵝失去了支撐力,從空中墜落下來。
就在企鵝即將摔成肉醬的時刻,宿儺猛地一扭身,雙腳穩穩落地,眼中精光大閃。
“哈哈哈哈哈!”宿儺暢快大笑,“是我……贏了!”
一個剛剛誕生意識的弱小靈魂,也妄圖奪舍他兩麵宿儺?活了上千年的詛咒之王不屑地想,反將對方吸收成為了自己的養料。
源源不斷的力量充盈全身,兩麵宿儺感覺身體在不斷巨大化,腳下踩著的土地變得脆弱綿軟,肩部與頸部的皮肉都開始分裂,他的第二雙手、第二顆頭正在生長出來。
——這才是原原本本的他,那個被稱作“兩麵宿儺”的,雙頭四手、當之無愧的恐怖怪物!
兩麵宿儺睜開眼,如同看到死物般看向下方變得渺小的咒術師們,森然道:“為爾等所見之景震撼吧!咒術師!”
然後,迎接自己的死期吧!
虎杖悠仁呆呆地仰著頭,忍不住掐了把自己的臉:“呃……雙頭企鵝怪獸?”
他這句話像是引發了什麼連鎖反應,原本愣住的少年咒術師們紛紛憋不住,發出吭吭哧哧的笑聲,而他們的老師則毫不顧忌形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而此刻,指揮室裡的nerv眾人,也看著屏幕裡的高達幾十米的異形企鵝,紛紛陷入了呆滯。
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眾人神情恍惚地回憶:碇真嗣說使徒交給他們解決,然後就看見有個白發的高個子男人憑空飛到了使徒麵前,朝它丟了隻企鵝。接著使徒被企鵝吸收,掉下來卻忽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兩顆腦袋四隻翅膀的企鵝???
“……是新品種嗎?”摩耶喃喃道,至於她指的是新品種企鵝,還是新品種使徒,就不得而知了。
基地外,兩麵宿儺也終於察覺到詭異之處——他不是變回了自己千年前的模樣,反而變成了一隻、一隻奇形怪狀的企鵝!
宿儺往下瞥了瞥,還是一隻胖子企鵝,肚子太圓以至於他甚至看不見自己的腳。
……這不就是他之前附身的那隻企鵝嗎!
看著下麵笑成一團的咒術師們,宿儺怒極反笑,朝他們抬起了一根翅膀,冷酷地劃出一道斜線:“【斬】。”
雖然身體還是企鵝,但他的咒力可是恢複了的,術式也同樣能夠使用……隻要殺了這群咒術師,之後再想辦法將身體變回去,就不會有人知道這一段黑曆史了!
咒力化作無形利刃向眾人襲去,五條悟站在原地,仰頭看向巨大的企鵝,嘴邊依舊掛著自信的弧度。
下一瞬,同樣巨大的紫色機甲掠起一陣狂風,在眾人身前展開一道防禦屏障,將宿儺的攻擊化解。
“啊啊、又是你這家夥!”兩麵宿儺磨了磨牙,黑沉的眼珠緊緊盯著初號機明黃的眼燈,揮著另一邊的翅膀朝它劈砍過去。
他的攻擊再一次被擋住了,銀發紅眸的少年漂浮在半空,雙手插著褲兜,對麵前的巨大企鵝微笑:“原來這就是你的真身嗎?真是意外呢。”
宿儺額頭青筋直跳:“嗬,果然還是這麼讓人厭煩啊……”
他看了看擋在前麵的初號機和白毛小鬼,又看了看從後麵冒出腦袋看好戲的五條悟,決定不再留手。
“為你們的無禮而悔恨吧!”巨型企鵝後退一步,四根翅膀擺出一個複雜的姿勢,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血色以巨型企鵝為中心,瞬間籠罩這片天地,樹木被吞噬,大地化作一片血海,四周都是堆積如山的屍骸。
領域內有術式必中效果,儘管隻是一瞬間,眾人已經被那些強大咒力凝聚的刀鋒逼得喘不過氣,不得不展開at力場以作抵擋。
“唔、不錯,大家都進步很多了啊!”五條悟半點不急,看到學生們能撐到這個程度,滿意地點點頭,轉頭打量起宿儺的領域空間。
不得不說,這個空間還蠻大的,大概是因為施術者本體變大的影響吧。五條悟隨意地想著,考慮要不要現在開領域打破它。
“領域,開。”
碇真嗣的聲音從初號機裡傳來,屬於碇真嗣的咒力波動瞬間蔓延兩麵宿儺的領域空間,清澈的水流從血海底部冒出,雙方互相爭奪著這片空間的所屬權。
“真嗣前輩!我們也來幫你!”發覺身上的壓力減輕,虎杖悠仁等人重整氣勢,一起朝巨大化的宿儺企鵝攻去。
幾人配合無間,一時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你們……可惡!”兩麵宿儺怒吼,一隻腦袋看向惱人的咒術師,張嘴噴出一道火焰。
“哇啊啊啊他會噴火!”虎杖悠仁一邊跑一邊大叫,“另一個腦袋不會噴水吧?!!”
宿儺好像聽見了他的話,另一顆腦袋轉過來,目光鎖定他的位置,張嘴吐出一道冰柱,瞬間將地麵的血海凍成堅冰。
“居然是冰係!”
那邊幾人熱熱鬨鬨地對付宿儺,這邊五條悟乾脆坐了下來,摸出一袋糖果嚼起來,他的眼罩丟在澀穀那邊了,這個世界沒有可以代替的東西,六眼的消耗有些大。
“咦?”五條悟忽然注意到什麼,疑惑地看著對峙的兩方領域。
明明可以直接覆蓋宿儺的領域,碇真嗣卻沒有這麼做,是在顧慮什麼嗎?
五條悟若有所思,視線移到從戰場裡退出來的渚薰,銀發少年朝他過來:“五條老師,我們先出去吧?”
“唔……好吧。”五條悟明白過來,將糖果揣回兜裡,站了起來,“也沒什麼好看的了。”
他單手將渚薰夾起來,打了個響指,在宿儺的領域上開了個洞,帶著人脫出了領域範圍。
而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兩麵宿儺的領域也同步崩潰,紫色機甲和巨型企鵝的身影再次顯露出來。
身形笨重的企鵝終究不如初號機的動作靈活,被碇真嗣找準機會絆倒在地,對著心臟近距離來了幾發咒力版陽電子炮。
咒力愈合的速度一時沒跟上,企鵝的身體被轟得血肉翻飛,露出了藏在肋骨間的紅色圓核。
那是……使徒的核心?!
碇真嗣一愣,顧不上思考變大的宿儺企鵝怎麼也有了核心,對準
核心將咒力輸出開到最大——
“轟!!!”
兩麵宿儺賭咒的聲音混雜在爆炸聲裡,隨著核心的破壞,巨型企鵝終於不再動彈。碇真嗣放開它,立刻轉身背對企鵝的屍體半跪著,雙手撐住地麵,將咒術師同伴們護在初號機的身下。
虎杖悠仁等人還沒明白他這是做什麼,紫色機甲背後的企鵝屍體上忽然爆發出一束衝天的十字血柱,粘稠的血液化作漫天血雨傾盆落下,幾乎將天空都染成紅色。
“謝謝……”吉野順平愣愣地看著俯身在他們上方的巨大機甲,心中震撼不已。如果不是初號機擋著,他們大概會被澆成一個個的血人。
許久,血雨終於停歇,初號機低頭看了看下方的少年們,確認他們都平安無事,碇真嗣鬆了口氣,從初號機裡出來,朝渚薰的方向跑過去:“薰君沒事嗎?”
大約是跑得太急,碇真嗣一個不注意,被地麵突起的石塊絆了一跤,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摔倒,“啊!”
“真嗣君!”渚薰嚇了一跳,想要接住他,結果兩人一起摔倒了。
碇真嗣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羞愧地不敢看他:“對不起……”
明明已經是身經百戰了,卻好像忽然忘記了保持平衡的技巧,害得薰君也跟著一起摔倒。
渚薰坐起來,忍不住輕聲笑起來:“沒關係,真嗣君沒事就好。”
碇真嗣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笑起來,乾脆和他一起坐在原地休息。
最後一個使徒和兩麵宿儺一起被解決掉,之後不必再戰鬥了,大家也都平安無事,碇真嗣心情放鬆,這時葛城美裡的通訊打過來詢問狀況。
“已經沒事了,使徒都解決了。”碇真嗣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