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既然是來參加晚宴,從下車那一刻起,顏隨原就要開始進入狀態,他很聽話跟在卓陽冰身邊,就像他說一樣,昂首挺胸不露一絲怯意。
雖雖然這隻是一次私人舉辦慈善宴會,但排場卻很大,據說來了不少名流大佬,整個頂樓會場布置很奢華,顏隨原跟著卓陽冰進入會場大門後暗暗地驚歎了一下,連路過服務生都個個都是俊男美女,會場裡輕聲交談說笑人們也都是光鮮亮麗打扮,根本看不出這場聚會目是慈善捐款。
“跟著我。”卓陽冰低聲對他說著,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
顏隨原回神,立刻緊緊地跟在他身邊,眼睛一刻都不敢亂看,生怕得罪了什麼不能得罪人。
他們從出現在會場門口開始就引起了大部分人注意,卓陽冰大名在B市誰不知道,他世家大族青年一輩中最傑出優秀一位,無論是家世長相都無可挑剔,隻是以前為人低調不喜歡湊熱鬨,所以很少能在公共場合見到他,更彆提這次居然還帶了個男伴,於是好奇人就多了起來,隻是他們也不敢明著看,假借著交談偷偷地瞥上一兩眼,暗中窺視他們之間關係。
卓陽冰從踏進會場那一瞬間又後悔了,他就不該聽簡黎那家夥巧言令色,這地方就沒有一點值得人期待東西,而且他非常討厭這種被人當成動物一樣熱烈注視感覺,可現在又不能發脾氣,隻能繃著神經繼續往前走。
今天來了不少卓家熟人,同時也有很多合作商,卓陽冰於情於理都該過去打招呼,他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一直沒有出聲顏隨原,正想著要不要先把他安置一下,那邊已經來人了。
端著酒杯過來是一個身形瘦長衣著華麗男人,從長相看也還算英俊,可舉止卻總透著一些輕浮,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討厭。他臉上還揚著不懷好意笑,隨性摟著身邊美女,目光大剌剌打量顏隨原,開口就是陰陽怪氣話:“喲,這不是卓二少嗎?怎麼,今天有空出來了?”
卓陽冰一向懶得搭理原傑這種紈絝子弟,聞言也隻是冷淡瞥了他一眼,並不打算回話。
原傑圈子和卓陽冰並沒有什麼交集,這世道都講人以群分,即使是富二代們也是分人,有就像是卓陽冰司開源他們這一黨,作風家訓都比較正派,從不會做出在外頭闖禍惹事亂玩亂來事,當然也有原傑這種仗著家裡有錢有勢,什麼為非作歹違法亂紀事都乾過人渣敗類。
卓陽冰他們平時是看他一眼都覺得掉身價。
見他不理自己,原傑眯起眼睛,握著身邊美人肩膀手暗暗地使了大力,痛那位美女眼裡溢出了些淚水卻又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卓陽冰,信陽已經和我們合作了。”
“是嗎?”卓陽冰不鹹不淡點頭,“恭喜。”
他看起來並沒有不高興,好像丟失了一個大客戶不是一件多令人生氣事,原傑就是厭惡他這個冷冷淡淡自高自傲誰都不放在眼裡德行,忍不住又開始口出惡言:“嗬。”
“你今天還帶了個人來?”他那雙狹長陰鬱目光在顏隨原身上晃了一圈,不屑又說:“像你這種無趣古板又老土人,美人跟了你得受委屈吧?畢竟,誰不知道你那方麵不行?”
他惡劣把這話當眾說出來,故意就是要讓他難堪,活脫脫反派作風。
顏隨原在一邊微微皺眉,這人真像個神經病。
卓陽冰冷笑一聲,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隻回頭對顏隨原低聲說:“你先找個地方坐下,我待會兒去找你。”
“……好。”雖然有些擔心,可顏隨原也知道自己這個身份在這樣場合不便開口,聽話找了個沙發坐下,不給他添亂。
卓陽冰看他安穩坐下,看也不看一眼原傑轉身就走,他可沒工夫跟這家夥多說一句廢話。縱然他教養再好,也不想容忍原傑一再羞辱挑釁,這是慈善晚宴,很多政商界前輩都在,他要是在這種地方跟原傑那個垃圾動手,傳出去不好。
原傑一再挑釁沒能起效,隻能用那雙陰毒眼睛盯著卓陽冰背影繼續看,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顏隨原想起陳師傅之前跟他科普這些豪門之間恩怨,又想起張阿姨也曾誇過那位跟仙女一樣葛小姐,暗道假如他是葛小姐,就算眼睛瞎到一萬度也會選卓陽冰做結婚對象,就原傑這樣人,不選他才是對。
他坐在沙發上默默地吐槽,又想起原傑似乎是原家唯一繼承人,他自從上次聽陳師傅說起原家,後來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他們如今董事長叫原誌清,今年五十三歲。
顏隨原一直覺得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巧事,可看著那人照片時他還是確信自己沒有認錯,當年馮敏不顧一切拋夫棄子也要追隨所謂“初戀真愛”就是原誌清,也就是原傑和原茜父親。
世界也太小了,誰能想到兜兜轉轉十幾年過來,他竟然還能遇上他們。怪不得原茜能輕易擠掉知秋呢,家大業大有權有勢,想要什麼辦不到?
顏隨原盯著桌上紅酒出神。
就在這時,幾個年輕男女鬼鬼祟祟在他周圍觀察了好久,而後一點點蹭了過來,一邊假裝休息一邊偷看他,個個演技拙劣,就差在腦門上貼著“我要來找茬”這幾個字了。
顏隨原回過神來也注意到了對麵坐著幾個人,雖然不懂他們為什麼一副來者不善樣子,可他自認也不是怕事人,更不能丟了金主臉麵,便淡定挺直胸膛抬頭,目光直視他們,淡定問:“你們為什麼偷看我?”
“誰、誰偷看你呀!”為首最漂亮那個男孩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樣,惱怒瞪他:“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