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和寇醉回沙灘上找秦豔嬌,一起離開。
蘇琳琳帶著小姐妹們已經走了。
估計也是被罵了傻逼後,不好意思再繼續留下了。
上車時,秦豔嬌自動坐到了副駕駛,時棲和寇醉坐在後麵。
時棲吃飽喝足吹過海風後,就犯了困。
車還沒開五分鐘,腦袋就倚著車窗框睡著了。
前麵的秦豔嬌,也放下手機,安安靜靜地睡著。
寇醉偏頭看時棲,動作很輕地靠近她。
手臂繞過她肩膀,手掌擋在她腦袋和玻璃窗之間,坐人肉手墊。
時棲睡得沉,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都沒顫一下。
寇醉掌心稍稍用力,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靠著。
圈著她肩膀的手腕無處安放,試探地想要放在她肩膀上。
即將碰到時,停了一分鐘之久,沒放下去。
寇醉伸長了胳膊,像坐公交車一樣,抓住時棲那邊窗上的扶手。
抓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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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墨要帶自行車去海邊帶時棲兜風的事,是齊博告訴給寇醉的。
下了晚自習,一到宿舍,齊博就纏著寇醉問:“寇哥,怎麼樣,時棲沒和她那個班長倆人單獨遛彎吧?”
寇醉沒說話,揉著胳膊進洗漱間,脫下衣服扔進盆裡。
小半天時間,海風吹黑了,脖子上多了一圈淺淡的黑白分界線。
寇醉皮膚本身便白,夏天即使被曬黑了,沒多久就又會白回來。
但他膚色不是最明顯的,讓齊博無法忽視的,是他腹肌上有一道縫過針後留下的疤。
齊博伸手要摸,“我日,寇哥,你這是怎麼搞的?”
寇醉輕輕拍開他手,含情的眼睛,好像連男人都勾,“亂摸,會摸出事的。”
“……”
寇醉好像隻狐妖。
臨睡覺前,寇醉給齊博微信轉了五百塊錢,“你充飯卡裡,以後我刷你飯卡。”
齊博不客氣地收下,還是好奇他和時棲怎麼樣了。
一宿舍四個人,另兩位是不同學校來的。方開始接觸,還不清楚為人,交流不多。
齊博不敢在宿舍裡吵吵提時棲,就怯兮兮地發微信問寇醉,“寇哥,你現在,到底是不是在追時棲啊?”
齊博本以為寇醉不會搭理他,沒想到十秒後,就收到了寇醉的回複。
回複得人模狗樣兒的,“學習要緊。”
“……”
寇醉這邊剛給齊博發完,就收到了時棲的微信。
“coco,我今天說的要讀腫瘤學的事,確實和你有點關係。”
寇醉雙眉緊緊地蹦了下。
接著時棲的下一句話發了過來,“我好怕你得乳腺癌啊。”
“……”
“你知道嗎,男生也會得乳腺癌的。”
“……”
“哎,你肯定不知道。你放心,如果你得了乳腺癌,以後我給你治。”
“……”
寇醉看著時棲發來的這幾行字,眉頭一點點皺起,再一點點舒展開,沒忍住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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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查出癌症的那天,是他剛升高一,十月一日的假期。
知道這個消息後,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不可置信,難過,痛苦。
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未來。
接著大部分的時間,都變成了在醫院陪母親。
周末回家,給母親取用品時,聽到寇文房間裡壓抑的哭聲,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發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時棲出現在他麵前。
時棲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裡都是擔心。
然後,她俯身緊緊抱住了他,她的眼淚在他肩膀上濕了一大圈。
嗓音濕潤,哭腔濃重,“哥哥你彆難過,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時是寇醉第一次意識到時棲是個大姑娘了,他的所有知覺,都停留在了她緊緊抱住他時,她身體的柔軟。
在當時,隻是一瞬間的知覺,但是後來,就變成了彆的情緒。
很懵懂的開始,就是開始於本不應該有其他情緒的那個時刻。
母親去世在他高考的那天,他本以為時棲會出現,會陪著他的。
也期待了很久。
但是沒有,到六月末,一個電話都沒有。
直至收到她發來的兒歌對不起,再到她今天說的腫瘤學。
寇醉輕輕舒出一口壓抑了很久的氣息。
時棲又發來信息:“大侄子!醒醒!!地震了!!!”
寇醉沒忍住輕笑了聲,正要配合的逗她,又收到她微信,“啊啊啊我曬黑了!我腿上都是兩個色了,脖子也是,還有胳膊。剛洗完澡,對著鏡子嚇死我了。你曬黑了嗎!”
寇醉沉默,很難不想到她本身白皙細膩的皮膚。
更很難不想到她說的除了腿、胳膊和脖子剩下的仍然白的部位。
時棲:“coco???”
時棲:“你不是總熬夜的嗎,睡了嗎?”
寇醉回過神來,懶洋洋敲下一行字,“沒睡,在給屎屎背,海水提溴的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