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醉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隨手輕拍同桌的空位置, “坐。”
時棲:“?”
寇醉啞然失笑,“怕什麼,又沒膠水, 坐。”
時棲眯眼歪頭, 覺得寇醉沒好事,顫顫巍巍坐下。
寇醉忽然對時棲抬手, 時棲嚇得腦袋一縮,“不帶打人的!”
“誰說要打你了。”寇醉嗓音微啞, 手放到時棲的後腦勺上, 輕輕拍了拍, “你先試試這個抱枕如何。”
寇醉的動作很柔和,甚至是溫柔, 像在拍繈褓裡的嬰兒睡覺,手指緩慢移開,再輕輕落下,一下又一下的。
時棲臉上似被真塗了腮紅,粉嫩一團,耳朵有點酥麻,他手上好像有持續不斷的電流,傳到她頭發絲上, 然後是頭皮, 和每個神經。
寇醉輕拍時棲腦袋, 一下又一下的, 拍得時棲快要趴到桌子上,“睡吧。”
時棲被拍得舒服犯困了,側臉快貼到抱枕上。
寇醉忽然收手輕笑,“現在,請時棲小美人傾情演示一下,趴桌子睡覺會打嗝和放屁的場麵。”
“……”
時棲覺的寇醉這個人真的是惡劣,直起腰來,從校服褲子兜裡掏出他的飯卡,“我補辦卡了,還給你。”
寇醉低眉看他的飯卡,被時棲套上了淡藍色磨砂的卡通,“不需要了?”
“我補好卡了,當然就不需要了啊。”
“嗯。”寇醉指尖輕捏飯卡,從時棲手中抽走,放在手裡把玩著。
時棲還是不太想走,她搬著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寇醉身邊挪了兩分,“哥哥。”
時棲隻要叫哥哥,準是有事求他之類的。
寇醉吊起眼梢,看著飯卡漫不經心地說:“嗯?”
“哥哥,”時棲輕拽寇醉的衣服,不好意思到臉紅若晚霞,忸怩問,“你看看我,我今天好看不?”
寇醉視線從飯卡上移開,慢慢移到時棲臉上。
她從小就長得可愛漂亮,小時候嬰兒肥明顯,皮膚又瓷白,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時,像個洋娃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她長大了,嬰兒肥減弱,就變成了此時這般的精致好看。
此時紅色衣裳,在視覺上真的叫人難以移開視線。
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令人想采摘下來親一口。
時棲見寇醉久久不說話,目光好像走神在琢磨什麼,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半開玩笑的語氣說:“coco,你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嗎?”
寇醉回過神來,看著她的紅色衣裳若有所思,“怎麼突然換風格了?”
時棲怕被他看穿心思,低頭扯著衣服,很小聲地說:“就是,我不像外星人啊,外星人太醜了。”
說著時棲抬頭,特彆認真地說:“你快說,以後再也不說我像外星人了。”
寇醉差一點就以為她換紅衣裳,是看過直播了。
她從小就愛美,姑姑有時候逗她一句,說棲寶越長越醜了,她都會不開心。
這麼看來,時棲就是被說外星人不高興了。
寇醉笑著趴到抱枕上,歪頭笑看她,“哥哥不是和你開玩笑嗎。”
時棲問號臉。
寇醉就那麼趴在桌子上,看時棲紅撲撲的臉蛋,輕寵地說:“我們棲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兒。”
他輕翹著尾音重複,“最好看的。”
**
月考前的動員班會。
蔡源進班級,一掃全班同學,最後目光定點落在時棲的紅衣服上,微微皺了眉。
這小丫頭又搞什麼,本來長得就好看,還穿這麼顯眼的衣服,班級男生還能不能好好聽課,都看她了。
蔡源手指敲時棲桌子,“下課來我辦公室。”
“……”
她快成班主任辦公室的釘子戶了。
時棲心裡因寇醉的那句話,高興欣喜雀躍,不管他是否在逗她開心,他都說了她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蔡源除了盯時棲和寇醉,幾乎每個人都盯,隻是安排去辦公室的時間不一樣。
現在,蔡源站在講台上,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巨大——死。
寫完,蔡源把粉筆往講台上一扔,“啪”的一聲貼在黑板上一張成績預計表,“我定的每個人的月考成績都寫在這了,做不到的就等著我收拾你們!”
“俯臥撐,蛙跳,節節站著上課,晚自習到晚上十一點,一道題給我抄二十遍,到我辦公室背題,讓你們爸媽過來跟你們一塊背!還是那句話,受得了就受著,受不了就調班!”
蔡源重重敲黑板,滿臉凶相說:“你們來的第一天我是怎麼說的!隻要學不死,就給我往死裡學!”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怎麼的,都得腰間盤突出了啊!都給我精神精神,把腰直起來,跟我大聲喊。”
“二十八班,乾倒三班!”
三班,是隔壁班,也是高三綜合成績第一的尖子班。
蔡源的力氣勁兒足,有氣無力的同學們,硬被他給帶的喊起來:
“二十八班,月考不怕難!”
“二十八班,使勁往上攀!”
“複讀班,不怕風,不怕雨,擼起袖子就是乾!”
窗外喜鵲在叫,樹葉搖晃出光影,複讀班學生們被迫地喊著口號。
從個個沒精打采,到越喊聲音越大,聲勢浩蕩,到聲音震得驚飛了窗外一群喜鵲。
時棲思緒還在飄,她穿紅色衣裳,也算是撩成功了吧?
寇醉誇她好看了,這個結果她喜歡,撩神雖然不正經,倒還挺有乾貨的。
“時棲。”蔡源一截粉筆扔到時棲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