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對寇醉的背影太熟悉,比對她爸的背影還熟悉, 百分之一千可以斷定那個背影就是寇醉。
骷髏頭和寇醉說話語氣熟稔得也像齊博一樣。
時棲想起夏天她來舊書店找她的錯題本時, 先是店長老公說她的筆記本被一個超級帥的小夥子買走了。她記性好,還記得店長老公原話說的是買她筆記本的小夥子特彆帥, 說他看了那麼多主播和抖音小哥哥,都比不上那個小夥子的帥。
接著店長小姐姐替她進網吧和買她筆記本的人交涉, 出來時一個勁兒的說那個人好帥, 眼神也勾人。原話大概說那個人和她對視一眼, 就把她看臉紅了。眼神成精了, 一眼就被他撩到了。聲音也撩人,她被撩得不行。
她當時不在意什麼撩不撩的,在她眼裡應該沒人比寇醉還撩的。
現在看來,這就是寇醉買了她的筆記本啊。
他翻了一眼她的筆記本就買走了, 還和店長小姐姐完全沒商量,就是不賣。
時棲忽然好迷茫,寇醉不是最近才喜歡她的?
那麼,難道他是在夏天之前,就喜歡她了嗎?
她之前和寇醉的接觸也沒有很多啊, 初中的時候她一個月黏他兩次, 高中的時候她一個月也見不著他一次。
他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會比夏天早多早?
她一直以為,她喜歡他快七年時間, 他是最近才喜歡她給她回應的。
如果很早他就喜歡她了的話, 時棲心情忽然好激動。
寇醉或許也和她一樣, 暗戀了好久, 在心裡一次又一次想象和對方戀愛的畫麵。
這樣,她的暗戀就好像一顆檸檬裡麵裝滿了蜂蜜,她本以為是酸酸的暗戀,打開來看,卻是滿心思的甜。
而且,骷髏頭說的老板想找寇醉炒作是什麼意思?
炒作這個詞,不都是明星之類的才會用嗎?
為什麼要找寇醉炒作?
是要拿寇叔叔的事炒作嗎?
還是寇醉有其他的可以炒作的價值?
時棲腦袋裡所有百轉千回的想法,也不過幾秒鐘而已。
很快她聽到萬般熟悉的慢悠悠懶洋洋的聲音,“不炒,我家小可愛知道了,會不高興。”
時棲:“……”
百分之一萬確定,這個背影就是寇醉了。
“那明個中午呢,老板約你去咖啡廳呢,去不去啊?”
“再說吧,能睡醒就去。”
咖啡廳?
是哪個咖啡廳?
時棲咽了下口水,突然想跟蹤寇醉,以女生的直覺,他們口中的老板,八成是女人。
寇醉沒穿大衣,隻穿著件襯衫,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倚著電腦桌,屈指輕扣著桌板,“博哥,走了,去吃飯。”
原來是在等齊博嗎?
時棲看到寇醉的大衣掛在旁邊的牆上,他側身要去取衣服,時棲下意識轉身衝出網吧,莫名有種發現秘密的快感,一陣風飛回書店。
然後她就看到寇文被店長小姐姐按在椅子上,正對著直播手機說話。
寇文摘了眼鏡,用少年音慢悠悠說著,“我平時做的就是看書,政史地倒背如流。中外名著也看很多,家裡書架上的書,基本都已經翻了一遍,正在看第二遍。玩遊戲的時間不多,但很喜歡陪家裡的動物玩。我養了兩隻貓,一隻狗。一隻貓叫醉,另一隻貓叫心,狗叫小棲,是不是很可愛的名字?”
時棲:“…………”
時棲被叫成狗心情不咋地,憑什麼寇醉和依心姑姑是貓,她就是狗啊?
“小蚊子,”時棲小聲叫他,“你乾嘛呢?”
寇文見她回來,戴上眼鏡,起身斯斯文文的問店長說:“小姐姐,觀眾寶寶們給我送的禮物,可以抵消書錢嗎?”
寇文很帥,和寇醉帥的不一樣。寇醉帥的很撩人,看誰一眼,就會讓誰臉紅的那種帥。
寇文戴金絲邊眼鏡時,是讓人第一眼看了就想起“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斯文帥。
摘了眼鏡後,因為才上高一,麵容少年感十足,摘了眼鏡後,乾乾淨淨的校草一枚。
這一會兒,就已經有很多人送禮物,可比這幾本書錢多多了。
店長小姐姐高興地說:“可以的,可以的,我再送你兩本書。”
時棲:“……………”
**
時棲又幫寇文選了幾本二手錯題本,和寇文一起上車回家。
董薇竹給司機李阿姨打了電話,催促時棲趕緊回家,彆想亂跑。
回去的路上,時棲異常沉默。
腦袋裡有很多事,寇醉不在家裡住,也不住校,總熬夜,上課總趴著,還賺很多錢。
有讓老板找他炒作的價值,那就是在某一領域很有影響力。
上次她問過齊博,寇醉是不是電競選手,以齊博的反應來看,寇醉並不是。
她忽然想到剛才寇文直播了那麼一會兒就賺了好幾本書的錢,“小蚊子,你哥在直播嗎?”
寇文還沒有寇醉那麼有城府,寇醉是萬事藏於心不表於情,千言匿於魂不表於口,寇文則是剛聽到時棲的問話,他就愣住了,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
時棲也震驚了,“他真的在做直播?”
時棲沒想到自己居然猜對了。
再順勢一想,寇醉很帥,很撩,他靠這張臉,和他的個人魅力,賺那麼多的打賞錢,好似也很正常不過,沒有什麼意外的。
他會彈吉他,唱歌也好聽,也會彈鋼琴,很小的時候,他們倆的啟蒙鋼琴老師都是同一個。
做直播,在家裡不方便,在寢室也不方便。
直播的時候不能接電話,周末回她信息又很晚。
一旦知道他在做直播,就往回推出了很多蛛絲馬跡。
可是全國的網絡主播太多了,還有那麼多不同的直播軟件,時棲問寇文,“你哥在網上叫什麼?”
這次,寇文死咬嘴唇,打死也不說。
**
時棲回家後,開始用她不怎麼樣的電腦技術,各種搜索寇醉的照片和名字,在微博和各種直播軟件裡搜索。
以寇醉的魅力做直播的話,一定很紅,不會沒有蛛絲馬跡。
但時棲真的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另外,她不太明白,做直播為什麼隱瞞不告訴她,為什麼會是他心裡一根難言的刺呢。
難道,時棲蹲在地上想,寇醉在直播間裡爆粗口,講黃笑話,所以很羞恥很難以啟齒?
時棲想了想,和阿姨要了杯手磨咖啡,回房間給寇醉發信息。
“哥哥,你在忙嗎?”
白日裡,寇醉秒回,“怎麼了?”
時棲咬著手指,反複斟酌用詞,認真敲下,“哥哥,無論你在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可是發送出去後,她還是覺得力度不夠,又說:“無論是在騙人,還是做鴨。”
寇醉發來一串省略號。
時棲很認真地說:“我不是說你真做鴨什麼的,就是,哪怕你做鴨,我都支持你,是這個意思。”
寇醉:“哦?我做鴨,你都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