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和寇醉的戀情,就這樣在寇文麵前曝光。
時棲很尷尬。
寇醉很淡然。
寇文感覺自己腦袋好像被驢踢了,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出倆人已經暗度陳倉。
寇文手扶著門,僵硬地、機械地、生無可戀地轉身離開去反省智商。
時棲僵硬地把手放下,呆呆地望向寇醉,“小蚊子這是覺得,你配不上我嗎?”
寇醉抱著吉他向後靠向牆壁,坐姿慵懶地挑眉笑看她,“是啊,哥哥確實配不上屎屎呢,屎屎多香啊。”
“……”
誰是屎屎嘛。
時棲憋著尷尬勁兒和氣憤勁兒,憋了好半晌,瞪著他嘀咕,“你吃過屎嗎!”
風吹過房間,棉質窗簾被掀開。
仰頭的寇醉,忽然隨風笑開,眸光裡的笑像染了花開後的香意。
時棲忽然感覺有詐,防備地退後,“你笑什麼……?”
寇醉笑著起身,雙手插兜走向時棲。
目光鎖著她雙眼,走得很慢。
時棲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慌張飄開,一邊向後退到門上,躲著寇醉想往外跑。
寇醉舌尖兒碰了下嘴唇,笑著將時棲逼退在門後牆角。
抬高手放在她肩膀上方、撐著牆,拖腔拖調地垂眼笑,“哥哥可想吃屎屎了呢,屎屎現在給吃嗎?”
寇醉的聲音這麼近地落在她耳裡,時棲怔怔仰頭看他,這次好像是聽懂他在說什麼了。
時棲白皙的臉頰,一點點地變得緋紅,眼裡也飛入了羞澀。
嗚嗚嗚,寇醉又戲弄她。
然後時棲——
猛地一腳踩在寇醉腳背上,“不給吃!”
接著推開寇醉就跑了出去,邊跑邊悲戚地哭喊,“爺爺奶奶——”
“寇醉哥哥打我——”
“他打我嘴巴子——”
寇醉在後麵疼得掩眉低笑,他是怎麼,把這麼可愛的十七妹,追到手的?
他可真是,優秀極了。
時棲和寇醉分彆下到一樓時,寇文的目光空洞、呆滯、和崩潰。
寇文看看寇醉,他滿眼都是空洞和呆滯;再看向時棲,他滿眼都是崩潰。
——是小棲姐,把他哥的脖子弄成那樣的。
寇文“…………”
時棲自覺坐到金曦身邊,吃水果掩飾尷尬,“小金曦,剛才和爺爺奶奶聊什麼呢?”
奶奶看看時棲,又看看金曦,微詫問“你們認識的呀?什麼時候認識的呀?”
金曦搶著回答,“就文文被人揍的那回呀!寇醉哥和小棲姐帶著我一起幫文文找場子來著。”
寇文“……”
誰被揍了?煩不煩人啊。
寇醉輕笑了聲,嘴裡不清不楚地嘀咕了聲“小弱雞”。
寇文瞬間瞪過去,無聲質問說誰小弱雞呢。
寇醉慢悠悠地吃著葡萄,大佬一樣睨著寇文問“看什麼?”
寇文扶了扶眼鏡,沒理他哥。
也不敢理,繼續發呆。
金曦熱情地給寇文遞草莓吃,“文文,特彆甜。”
這話好像在說——文文特彆甜。
寇文餘光掃了眼她露著的小蠻腰,微皺了下眉,沒動。
金曦撇了下嘴,自己吃了。
寇醉神色如常,反而好像還挺高興,懶洋洋地坐在寇姥爺子旁邊。
抓起一把瓜子,翹著二郎腿,悠悠地嗑著。
以前都是家裡就一個孩子寇文,寇文還不怎麼說話,現在家裡四個孩子,寇奶奶高興得不行,讓兩個小姑娘留下吃晚飯,招呼著秦阿姨多做倆菜。
時棲心虛,還臊得慌,連忙說“奶奶,我晚上回家吃。我,我時浪哥來了,要和我時浪哥一起吃。”
寇醉聞言挑眉,嘴角含著故意的微笑,“是嗎,時浪昨天和我通話還在國外曬太陽浴呢,這麼快就回來了?”
“……”
怎麼這麼煩人啊!
時棲悄兮兮地瞪了寇醉一眼,硬著頭皮說“他,時浪哥被海蜇給咬了,就趕緊回國了。”
寇醉低笑了聲,“那他可真慘。”這麼被時棲小妹妹造謠。
寇醉隔著寇爺爺的大腿往時棲那邊伸手,攤開手掌給她遞瓜子,“不是愛嗑瓜子兒嗎,哥哥給你吃瓜子兒。”
時棲知道寇醉是故意的,偷瞥了眼發呆的寇文,飛快地從寇醉掌心抓了兩粒瓜子,“謝謝哥哥。”
但她還沒把瓜子放在嘴裡,突然聽見寇文冷漠告狀,“爺爺奶奶,我哥和小棲姐在搞對象。”
時棲“……”
寇醉“……”
時棲感覺自己要死了。
寇爺爺和寇奶奶可高興壞了,“是嗎?什麼時候的事兒啊?這也太好了!”
時棲害臊得要昏過去了,把那兩粒瓜子扔回寇醉手裡,拽著金曦起來,“小曦我帶你去樓上玩。”
狂跑逃離現場。
上樓時她聽見身後傳來寇醉笑著批評寇文,“小矮子沒禮貌啊,以後得改口叫小嫂子,記住了嗎?”
寇奶奶大笑,“棲寶都害羞了,阿醉你太壞了。”
時棲帶金曦跑上樓,直接去了樓頂。
倆人在樓頂吹著初秋涼風,時棲雙頰的熱度還沒降下去,捂著臉嘀咕罵寇文太壞了。
金曦聽了不高興,“小棲姐,你彆這麼說文文。”
時棲“?”
樓頂有望景休閒竹椅,金曦坐到椅子裡托腮發呆,沉浸在什麼情緒裡。
好一會兒,她低聲說“我媽也好賭。”
金曦睫毛很長很翹,上麵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她扁著嘴說“我沒寇文那麼幸運,我隻有媽媽,什麼都沒有,沒有爸,沒有住所,還要隔斷時間就和她躲追高利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