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回去(2 / 2)

窗戶沒有關,夜晚的冷風吹進來,窗簾邊緣被吹得起起伏伏。

阮秋把臉埋在襲淵的頸窩不敢抬起來,露出銀發的耳尖通紅。

今晚的作業還沒有寫完……等明天該怎麼跟司詢解釋。

襲淵一邊蹭著阮秋的耳側,想和他接吻:“阮阮……”

阮秋抬起頭,恍惚間發現襲淵的耳朵也很紅。

雖然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像餓狼一樣,恨不得立刻把他吃掉。

第二天,阮秋按時與司詢視頻通話。

銀發蓋住了泛紅的耳尖,阮秋正色道:“昨晚有人想偷襲,被趕走了……作業我今天會補。”

司詢自然知道他說的偷襲是什麼,並沒有懷疑:“好。”

他依然很忙,叮囑幾句後便切斷了通訊。

阮秋鬆了口氣,關掉通訊器。

襲淵坐在他身旁,將他的一隻手牽了過去。

他拿著一小盒藥膏,輕輕抹在阮秋的掌心和手腕。

阮秋紅著臉說:“不、不用抹藥……”

昨天他太困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床鋪已經被襲淵整理過,床頭櫃點著香薰。

襲淵剛從小浴室裡出來,他恢複了神智,一點看不出昨天的模樣。

阮秋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不敢多問,低著頭默默去洗漱。

襲淵及時攔住他,低聲問:“手疼不疼?”

原來他記得……

阮秋視線躲閃:“……不疼。”

襲淵還是準備了藥膏,阮秋自己不肯用,就親自幫他抹上,除了手還有頸側的一個牙印。

抹完藥膏,襲淵抱著阮秋,小心親吻他的側臉:“昨天嚇到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他都記得,包括阮秋對他的抗拒。

若他處於清醒狀態,怎麼可能讓阮秋受委屈。

“彆怕,”襲淵心疼地哄道,“我讓莉羅再做一個更好的防護器。”

為什麼會出現那種狀況,他自己都不清楚,還好阮秋沒有受傷。

阮秋眼睫顫動,含糊應了一聲:“你沒事就好。”

他看向襲淵,又支支吾吾地開口:“哥哥……”

襲淵以為他還有哪裡不舒服:“怎麼了?”

“你昨天,”阮秋抬起一雙清澈的淺瞳,神色莫名期待,“叫我阮阮。”

從來沒有人這樣喊過他,而且在此之前,襲淵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

襲淵看穿阮秋的意圖,捏起他的下巴輕吻:“阮阮。”

他話音剛落,耳根慢慢變紅。

這個變化沒有逃過阮秋的眼睛,他神情呆呆的,愣了一會兒才捧著襲淵的臉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早上康雙池來過一趟,確認襲淵沒事。

他詢問襲淵是否需要抑製劑,得到拒絕後就走了,也不多問彆的。

之後莉羅又來了,讓襲淵取下脖頸上的感應器。

“這個東西已經沒用了,”她說道,“我做了一個新的。”

她重新拿出一個小圓片,卻是要給阮秋用的。

“這是精神力實時檢測器,能隨時捕捉精神力的狀態,”莉羅解釋道,“精神力的使用量、剩餘量,以及是否外泄,都能準確記錄。”

襲淵不耐煩:“有什麼用?”

“我想知道,阮秋的精神力是否會影響你的狀態。”莉羅回答。

這個問題她考慮過一次,當時覺得兩人在擬真倉見麵的情況下,襲淵也能被影響,應該不是精神力的原因,於是沒有繼續深究。

現在要全方位地“研究”阮秋,當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襲淵不想給阮秋戴上這東西,丟在茶幾上:“拿走。”

莉羅很堅持,轉頭看向阮秋,讓他自己做決定。

阮秋猶豫著,把小圓片撿了回來:“也……可以試試吧。”

好歹是一個嘗試,總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

襲淵這才勉強妥協,動作輕柔地將小圓片按在阮秋的頸側。

莉羅眼見,瞥見阮秋頸側有一道明顯的痕跡,看上去像是被咬的。

她疑惑地打量,直到襲淵耐心耗儘,把她趕走。

中午,襲淵又給阮秋抹了一次藥,他頸側的牙印也全消了。

阮秋忙著看書,趕緊補完昨天的作業,晚上還得寫今天的。

襲淵試圖幫忙,被婉拒。

到了夜裡,阮秋洗完澡出來,看著新換好的床單,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的事情。

尤其是襲淵習慣性地抱著他睡覺,熟悉的體溫靠過來,阮秋緊張到了極點。

襲淵發現他的異樣,把他的臉撈起來。

床頭一盞小夜燈還沒有關,視線昏暗,襲淵低頭靠近:”在想什麼?“

阮秋不說話,閉著眼睛裝困。

結果他的臉越來越紅,滿腦子都是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

昨天……襲淵有點凶,精力無比旺盛,最後阮秋手麻了,他就自己解決。

而他當然不可能隻在失控的時候這樣……阮秋知道他喜歡自己。

“阮阮,”襲淵輕柔撫順阮秋的脊背,“彆害怕,我舍不得。”

阮秋比他小了整整十歲,還在每天需要看書做作業的年紀。

司詢幾乎每次和他單獨傳訊,都會警告他一次。

關於這一點,襲淵能理解他的擔憂。

阮秋聞言睜開眼,臉還很紅,非常小聲道:“那……你會難受嗎?”

他不太清楚襲淵的身體狀況,單從昨天而言,襲淵簡直像是憋久了才會突然失控的。

襲淵沉默片刻,親了親阮秋的鼻尖:“偶爾幫我,好不好?”

阮秋羞恥地再次埋下頭,悶聲道:“嗯。”

他本以為,襲淵今晚也會控製不住,但卻沒有。

兩人也算是有了更深一步的進展,他各方麵都勉強得到緩解,早上感應器取下來時,莉羅還提了一句他的身體數據很平穩。

阮秋終於徹底放鬆,漸漸熟睡。

深夜,住宅區的另一個角落還亮著燈。

莉羅也準備睡了,順便看了一眼阮秋的精神力數值。

精神力這種東西,一般不需要實時監控,所以她白天一直沒有看過。

“咦?”莉羅戴上眼鏡,仔細查看。

阮秋的精神力,竟然一直處於外泄狀態。

外泄的量很微弱,他身邊的人或機械體不會有所察覺,但能被感應器捕捉到。

而常人的精神力,一般隻有在爆發或控製不住的時候才會外泄,外泄的狀態也不會維持太久。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精神力?莉羅摸著下巴,轉身又回到工程室。

她屋裡的燈亮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再次來到襲淵的住處。

“這個是我昨晚新做出來的。”

莉羅將一串手鏈遞給阮秋:“上麵的每一顆珠子,都是能源吸收器。”

她解釋了阮秋精神力外泄的情況,而手鏈能隨時將他的精神力收集並儲存起來。

莉羅看了一眼襲淵,輕咳一聲:“我之前受到了一點啟發,能將精神力轉換為可儲存的能源,不過隻是微量的。”

讓她受到啟發的,正是那次找到因賽特人的據點之一,在星球上發現的機器。

將精神力作為能源使用再正常不過,但現有的機械隻能轉換,做不到儲存。

莉羅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結果還真的成功了,隻是轉換之後的量太少,sss級體量的精神力,隻能儲存d級一半的程度。

但這東西給阮秋用,反而很合適。

手鏈收集了所有外泄的精神力,也就讓他不再處於“外泄”的狀態,再觀察這對襲淵是否會有影響。

莉羅一晚上沒睡,眼下的青黑無法掩蓋住她的激動。

她把原理說了一通,襲淵沒多大興致,阮秋聽得懵懵懂懂,點點頭,把手鏈戴上了。

吸收器是一些圓形的合金小珠子,外表看不出什麼,戴上去也沒有任何感覺。

莉羅檢查了顯示屏中的數據,確認外泄的精神力開始減少,直到完全消失不見,全部在第一時間吸收進了手鏈。

她這才離開,回去補覺。

與此同時,遠在星係邊境外的某處。

一家蜈蚣形星艦中,駕駛艙裡坐著的人影突然出聲:“消失了?”

他麵前有一個巨大的觀測屏,中央閃爍的綠點光芒變淡,直到完全看不見。

身側還有另一個因賽特人,說話的語調怪異:“他死了?”

“應該不是,”先前的同伴搖頭,“也許有過消耗。”

等精神力再度恢複充盈的狀態,綠點又會重新亮起。

然而他們等待了許久,也不見觀測屏裡有任何動靜。

兩人立即拿出通訊器,告知其餘同伴。

[他去了哪裡?]

[不知道,我們無法接近獅鷲星。]

[可能像他的父親一樣,找到了隱藏的方法。]

[現在該怎麼做?]

[保護他的人都很強,必須采取措施。]

哈林星駐紮軍意圖攻擊獅鷲星,半路被攔了下來無功而返,這個消息迅速在各地傳開。

有個商務星船的老板出來指控,稱是駐紮軍劫持了自己的星船,偽裝成逃竄,想借此讓他們的行為變得合理。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老板接受采訪時,臉上的傷還未痊愈,“我們獅鷲星都是良民,所有證件齊全,每年主動繳稅。”

駐紮軍的主將被推了出來,他當然不承認這項指控,反問獅鷲星為什麼會有大量裝備精良的星艦,是否來自合法渠道。

老板一臉無辜:“什麼星艦,我不知道,那不是我們星球的,這是你們軍隊該去調查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質問我一個受害者。”

後台的斯夏普忍著怒意沒有發作,已經能猜到後麵幾天的新聞會如何報道。

他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星艦全部來自於獅鷲星,據主將後來所說,那些人是從其他方向出現的,並不是星球內部。

民眾更不知道什麼星盜老巢,他們隻會覺得哈林星駐紮軍利用職位便利,做了許多不合理的事情。

剩餘的采訪,斯夏普沒有看完。

他回到駐紮軍的星艦中,考慮了很久,聯係上一位關係還不錯的新聞社社長。

隔天,又有一則新聞爆出。

“昔日戰神之子疑似身陷星盜老巢,與首領關係密切。”

哈林星駐紮軍的主將也再一次露麵,聲稱是接到了匿名舉報。

舉報人告訴他們,阮秋被帶去了獅鷲星,希望有人能將他救出來。

有記者疑惑:“難道不應該先聯係聯盟那邊嗎?這件事聯盟首席不知情?”

主將欲言又止,隱晦表示:“我隻是奉命行事,也許聯盟首席才能解答你的這個問題。”

新聞暫時掩蓋了前兩天的熱度,繼喚醒白鳥之後,阮秋再一次成了焦點。

斯夏普耐心等待,想看看司詢會如何應對。

他計劃著用什麼方式來拆穿,然而司詢連偽裝都懶得準備,唐謙出麵說了一句“這是沒有證據的指控”,從此沒有再回應過。

這更合斯夏普的意,他讓新聞社繼續發布對司詢不利的消息,引導各種猜測。

如此一來,阮秋的名譽也會受損,這不是斯夏普的本意,但他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司詢要想阻止這一切,必須讓阮秋親自出現在大眾麵前。

下午,司詢單獨與襲淵通話。

“斯夏普的目的在我,他不會再繼續攻擊獅鷲星,”司詢說道,“你們現在很安全。”

襲淵看向司詢:“你打算瞞著他多久?”

外界發生的一切,阮秋半點都不知曉。

這是司詢的要求,還讓襲淵切掉了投息電視的所有新聞線路。

“他不需要操心這些。”司詢淡淡說道。

況且斯夏普現在的處境也不好,他沒什麼可擔心的。

“不過,”司詢話鋒一轉,“他怎麼知道小秋在獅鷲星?”

斯夏普那天質問他,說出來的話莫名其妙,那幾天司詢忙著查看司熒的日記,沒有深究。

後來獅鷲星遭遇襲擊,司詢以為是在針對襲淵。

沒想到斯夏普再次失利,將阮秋在獅鷲星的消息透露出來。

襲淵無動於衷:“我的人嘴很嚴實,不會做這種事情。”

即使是星盜組織,也有自己的規矩,背叛是最嚴重的行為。

司詢眉頭緊皺:“我的人更不會。”

否則他與襲淵早就有過接觸,阮秋也早就被襲淵帶走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兩人都一言不發,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襲淵低頭看了眼時間,準備切斷通訊:“再說吧,我得去陪他看書。”

投屏關閉,他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襲淵坐在阮秋身旁,靠近看向他手中的電子書。

阮秋翻了幾頁,襲淵突然出聲:“這是不是昨天看過的?”

“嗯,”阮秋應了一聲,“舅舅發來的書,我都看完了。”

他沒有彆的書可看,於是重新看第二遍。

襲淵沒再說話,抬手撫過阮秋柔順的銀發。

司詢給阮秋找的這些書,是專門由家教老師準備的,與學院的課程同步,市麵上買不到。

因為不能遠程授課,書沒有準備太多,否則阮秋會看不懂。

他最近喝著難喝的營養劑,好像也沒見長點肉,還是很瘦弱。

不過比起在洛倫水星的時候,阮秋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

他的確被司詢照顧得很好,從唐謙那一長串信息就能看出來。

“那今晚還有作業嗎?”襲淵又問。阮秋搖頭:“沒有了。”

襲淵安靜下來,陪著他看了一下午的書。

阮秋休息時,襲淵從身後摟過來,低聲道:“想回去嗎?”

阮秋一愣,立即轉頭看向他。

他在這裡待了太久,連司詢都沒再提過這件事,他都快習慣了。

“哥哥,你要送我回去嗎?”阮秋靠進他懷裡,神色略帶茫然。

那他回去之後,襲淵的病情會不會更加嚴重……

襲淵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詢問阮秋:“不想回去?”

阮秋實際上是想的,他也很久沒有見到司詢了,每天從通訊裡匆匆聊幾句,總覺得司詢很疲憊。

他猶猶豫豫,擔憂道:“可是你怎麼辦……”

襲淵摟著他的手臂收緊,低頭親他:“你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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