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拉好衣領,低著頭臉頰通紅,呼吸還有些淩亂。
襲淵從身後擁住他:“我給你洗澡?”
阮秋想拒絕,可是他的力氣遠遠比不過襲淵,半推半就地被脫了衣服。
到這時候,襲淵反而正經了許多,當真隻是幫阮秋洗澡而已。
一些步驟阮秋可以自己來,他幫著阮秋洗頭發,衝掉身上的泡沫。
他最後給阮秋吹乾頭發,用寬厚的浴巾裹住他,擦乾水跡。
阮秋一開始很害羞,現在逐漸緩過神來,他看向襲淵:“你衣服都濕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躲閃著。
“沒事,”襲淵說話間喉結滾動,親了親阮秋的鼻尖:“自己穿衣服?”
阮秋支支吾吾:“你幫我……”
襲淵沒有拒絕,去臥室給他找好睡衣,親自為他穿好。
他身上還穿著臟衣服,便沒有再抱阮秋,一邊解開衣扣:“去睡吧。”
阮秋好像呆了幾秒,才獨自離開浴室。
門重新關上,裡麵再次響起水聲。
回到臥室,阮秋看了眼時間,比平時晚睡二十分鐘,也沒有耽擱太久。
他躺進被子裡,想等襲淵出來再一起睡,困意卻越來越濃。
等襲淵洗完澡,臥室的燈還開著,阮秋已經睡著了。
他無聲關了燈,摸了摸阮秋的銀發,轉身走出臥室。
襲淵的通訊器放在客廳,他拿起來一看,有好幾條未讀傳訊。
他粗略看了一遍,打開客廳的房門,已有一位下屬在外麵等候多時。
“首領,”下屬趕緊上前,壓低聲音,“聯盟首席也去了。”
襲淵輕輕關好身後的門,冷淡道:“走吧。”
他與下屬一同出發,駕駛停泊區的星艦來到遠處某個聯盟軍的軍營。
這裡的軍營麵積很大,後方有一棟監牢,關押著部分犯人。
襲淵進入監牢,司詢也在裡麵。
看見他姍姍來遲,司詢很是不悅,視線上下打量他:“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襲淵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在陪他看書。”
他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十分坦然,不像是假話。
司詢沒再追問,收回視線:“這個人,還什麼都不肯說。”
他們身處一個房間,前方有一麵單向玻璃,裡麵正關著一個人。
此人五官怪異醜陋,脖頸兩側長著粗大的硬殼。
下午,意圖綁架阮秋的四架星船被襲淵的人截獲,後來又在學院附近找到另外兩架用於轉移視線的星船。
裡麵的人都還活著,最多隻受了點輕傷,全部被抓了起來,包括那兩個因賽特人。
隻可惜其中一個因賽特人在被抓起來之後,服毒自儘了,他隨身帶的所有機械設備也被破壞,通訊器裡的數據還在恢複當中。
另一個因賽特人也很謹慎,知道不能暴露其他族人的信息,也毀掉了自己的通訊器。
他身上的所有藥劑被及時拿走,沒能讓他像同伴那樣當場死掉。
其餘人在審問下把一切都招了,包括所有準備和計劃。
唯獨因賽特人的嘴嚴實得很,怎麼都撬不開,襲淵手下的星盜也拿他沒用。
襲淵早料到這一點:“他不會說的,找找彆的線索。”
上一次他帶人在非法星球搗毀的據點,在裡麵抓到的所有因賽特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撬開他們的嘴。
“那先留著?”司詢的臉色很冷,“折磨幾天再說。”
這些外星種族猶如討厭一群的蟑螂,怎麼都滅不儘。
襲淵對此沒什麼表示,默默看了一會兒,起身走近審訊室。
裡麵的聯盟軍見他進來,立即退到一旁。
因賽特人滿臉是血,外套被丟到一邊,反銬住雙手跪在地上。
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古井無波的眼底有了些許變化。
“真奇怪,”因賽特人口音怪異,說著本星係的通用語,“一個強盜首領,會幫助主星最高決策人。”
強盜是指襲淵,在他們的認知裡,襲淵應該是更接近他們的一類人。
所以他們先找上了襲淵,想利用抑製劑與他合作。
雖然司詢也算不上什麼絕對的好人,也總比襲淵的身份要強得多。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合作,還極有可能是比合作更進一步的關係。
襲淵坐在他麵前,彎下腰,手肘靠在膝蓋上:“又失敗了,很難受吧?”
他今晚趕過來,心情還算不錯,頗為大方道:“還有什麼遺言?我可以替你轉交給你的族人,不過他們也快死了。”
“我們……是不會放棄的。”因賽特人咳嗽幾聲,嘴角溢出鮮血。
他望向天花板,說了一句襲淵聽不懂的話。
審訊室開著錄音,司詢身邊有一名語言學家,能大致翻譯因賽特人的語言,他趕緊將錄音重放了幾遍,在資料中翻找。
半晌後,語言學家將一張紙遞給司詢過目。
上麵寫著一句話,正是因賽特人剛才所說的。
——母星,請原諒我。
與此同時,被人為損壞的通訊器也恢複了部分數據,因賽特人做得太匆忙,沒能徹底將這些東西刪除。
文字類的東西還需要花時間翻譯,聯盟軍在裡麵找到幾張圖像,先拿了過來。
圖像是幾張陌生星球的照片,應當不是同一個,卻都呈現出荒涼破敗的景象。
最後的一張,是一個年輕男人。
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地像早已死去多時,被放置在一個玻璃櫃中。
這個人的五官,與阮秋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