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書房的燈依然亮著。
司詢獨自坐在桌前,手邊的文件堆積如山。
他停下休息片刻,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一陣細微的風從窗外吹進來,窗簾無聲起伏。
司詢似有所覺,睜開眼看向窗口,隨後站起身,將窗戶的縫隙關緊。
玻璃倒影出他的銀發,他安靜站立了一會兒,望著倒影出神,身旁的一盞壁燈突然閃爍了兩下。
電路的能源提供穩定,一般不可能出現燈光閃爍的情況,司詢驟然轉頭盯著壁燈。
水滴型的燈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四周安安靜靜,偶爾能聽見走廊外巡邏隊經過的聲音。
司詢按了按眉心,以為自己太過勞累,出現了幻覺。
他回到書桌前,邊緣的一份紙質文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了。
裡麵是有關司熒上將的個人資料,記載著她的部分信息,還有一張照片。
……
阮秋從夢中驚醒,望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意識還有些恍惚。
他又做夢了,或者說想起來的記憶逐漸增多。
這一次他夢到的是司詢,非常短暫又模糊的一段畫麵。
精神力被禁錮在陸極體內時,阮秋時常處於休眠狀態,偶爾能自由離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飄去司詢和襲淵身邊。
司詢是他的舅舅,能用血脈的吸引來解釋,那襲淵又是為什麼。
阮秋還想不起來上輩子第一次見到襲淵是什麼時候,回憶夾雜著現實,他也分不清上輩子對襲淵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側過身,摟住襲淵:“哥哥……”
襲淵睜開眼,將阮秋抱進懷裡:“怎麼醒了?”
現在才半夜三點多,離天亮還早得很。
“我……”阮秋迷茫了一瞬,有些低落道:“我想買個東西。”
“想買什麼?”
“想買一個收音機,”阮秋在黑暗中小聲道,“是我在洛倫水星用過的那種,哥哥你還記得嗎?”
那個破舊的收音機,是十多年前的舊款,現在估計不太好找了。
要想去找阮秋以前不小心弄丟的那個,多半也比較困難。
“記得,”襲淵回答,“我給你買。”
阮秋安心了些,打了個哈欠,困意再次上湧。
襲淵伸手抹掉他眼角浸出的水光,低聲道:“睡吧。”
在溫暖熟悉的氣息包裹下,阮秋很快熟睡。
這一次他沒有再做夢,一覺睡到天亮。
襲淵準備送阮秋去上學,他不需要再偽裝成聯盟軍,但這樣一來,就不能跟隨阮秋一起進學院,隻能留在星艦中。
阮秋剛剛洗漱好,有聯盟軍給襲淵送來一套嶄新的衣服。
聯盟軍說:“襲顧問,這是您的製服和通行證,今後您可以任意進出聯盟的任何場所。”
製服類似軍裝,徽章與聯盟軍的一致,顏色為黑灰相間。
前兩天,司詢親自發布了一則聲明,襲淵在對抗外族入侵中立功,任命他為聯盟軍事顧問,協助聯盟相關事務。
襲淵過去的資料全部被刪除,他的名字甚至都不用改,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
有部分知曉他真實身份的人,礙於聯盟與星盜的勢力不敢多言,或是說了也沒人相信。
襲淵帶人成功抵禦外族入侵是真的,有視頻作證,哪個星盜會這麼做?他們巴不得局勢越亂越好。
聲明中隻附上了襲淵使用的械骸,沒有他本人的照片。
司詢還額外宣布,清繳將繼續進行,私人武器與星艦需要經過更加嚴格的報備與檢查。
聲明一發出,各地都在報道,襲淵一時之間成了關注度最高的人。
不少人更關心他是否來自某個大家族,到底長什麼樣子,大概的年齡。
這些新聞和討論,阮秋看過好幾次,還要偷偷用小號誇襲淵幾句。
襲淵本人卻一點不在意,也不想露麵,看似很低調。
現在製服送過來了,他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