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內,堯燁纖細修長的十指插入自己的發絲之中,用力到骨節泛白,顯得愈發蔥白誘人。
他低頭,痛苦地嗚咽了一聲,雙腿發顫。
神渡禮奈,是個真正的魔鬼。
那個看似美豔動人的女人,在外人眼中是個十足的女強人,而隻有堯燁知道,他隻是單純的霸道,對自己的所有物有著病態的占有欲,即使礙於族規不得不扮作女性,也要在床、事上處於主導地位。
這對結婚之前自認為是個直男,且有些性冷淡的堯燁而言,無疑是一場真正的噩夢。
陰暗的和風房間內,一身和服的妻子站在床頭輕撫他的臉頰。
堯燁現在還能記起禮奈露出的那種表情,兩頰泛著紅暈,眼中卻亮得驚人,那是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而身為丈夫的他麵對這樣強勢的妻子,隻能被捆縛在床頭無助掙紮,連求救聲都被吞沒。
這樣的遭遇堯燁被迫承受了很多次,在禮奈死去之前幾乎夜夜如此,堯燁討厭與性有關的一切,卻偏偏在神渡禮奈的折磨下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以至於到現在,一看到神渡禮奈的眼睛,他就會變得非常奇怪,而堯燁對此感到非常不適應。
“唔!”
不想再陷入這種肮臟情緒之中的堯燁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腕處劃出了一道血痕,薄薄的一層皮膚瞬間破裂,溢出許多玫瑰花瓣一般的紅色。
滴答滴答——血珠在瓷磚地麵上暈開一片豔色。
痛楚減弱了身體裡的另一種欲、望,讓堯燁的理智漸漸回歸,他厭惡地瞥了一眼身體下方,雙腿、間的泥濘讓他難以啟齒。
颯——
突然,堯燁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他警惕地抬眼看向四周,安靜的衛生間隔間裡空蕩蕩的,無人窺伺。
但很莫名的,堯燁覺得有種被直視的羞恥感,他修長的手指微緊。
他想了想,半晌才眉頭微皺,低頭繼續整理自己因為剛才的動作而褶皺散開的衣服。
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
禮奈已經死了,他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無所不用其極地窺探他的**了。
簡單整理過衣服後,堯燁走出了衛生間。
此時的殯儀館已經很安靜了,參加葬禮的賓客已經在用餐後離開,或是直接離開了,隻有堯燁不得不去守靈。
堯燁不太想去,說實話,一整夜守在那個家夥身邊,還是讓他有些害怕。
他一直都恐懼著這個占有欲過於強烈的妻子,哪怕是在他死後。
“堯君,這是保暖用的毯子,如果需要的話,可以披在身上。”
妻子的女秘書愛田美莎正在大堂前等候堯燁,她笑容溫柔,眼含秋水地遞給了堯燁一條柔軟的毯子。
“堯君,請不要太傷心,我會陪在您身邊的,會長她一定也不想看到您太難過。”愛田美莎唇色嫣紅,給堯燁拋了個媚眼。
在秘書眼中,堯燁這個即將繼承妻子全部遺產的年輕男人無疑是一個很合適的結婚對象,更何況臉還很俊俏,比那些商界老男人要漂亮不知道多少倍,實在容不得她不心動。
堯燁沉默著接過毯子,沒有理會這個女秘書的種種曖昧暗示。
神渡禮奈身邊的女人,一定也像他一樣變態。
堯燁如此篤信著。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愛田美莎失落地看著堯燁冷淡的表情,隻好遺憾地告辭了。
堯燁跪坐在一邊的蒲團上,垂眸看著木質地板,百無聊賴地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葬禮結束後他要搬離神渡家族的祖宅,搬去城區的公寓裡,再也不回來。
那個陰暗詭異的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待了。
噠噠——
木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步伐優雅,速度平緩。
堯燁悚然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身後,寬敞的殯儀館大堂內隻有白色的鮮花和黑色的布景。
那個熟悉的木屐聲仿佛隻是堯燁的幻覺。
堯燁臉色有些發白。
因為那個木屐聲,實在太像神渡禮奈了。
神渡禮奈邁步時喜歡小步慢走,總是穿著和服的他緩步前行的時候真的稱得上是搖曳生姿。
他生的唇紅齒白,像是浮世繪裡走出的古代美人,纖細高挑的身形是許多女性可望不可得的黃金比例,垂落胸前的黑色發絲搖擺間便是一派風情。
想到這裡,堯燁咬緊了唇瓣,放置在膝蓋上的手指死死抓著西裝褲的布料,身子輕輕顫抖。
但是,那都是假象而已,沒人比堯燁更清楚在和服之下,神渡禮奈看似纖瘦的身軀裡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僅僅一隻手就可以壓製住他。
堯燁用紙巾擦去了額頭的冷汗,臉色卻依然蒼白。
難道是因為太害怕禮奈了嗎?
所以才會產生幻覺。
堯燁搖了搖頭,站起身準備去休息室裡休息,反正現在沒人看著他,他想在哪裡休息都可以。
總之,他不想再在禮奈身邊待著了。
咚咚——
敲擊木板的聲音從大堂正中的鮮花壇裡傳來。
堯燁轉身,看向鮮花壇。
擺放著無數鮮花的祭壇上,一副純白的靈柩橫著放置其上,被白色的花朵簇擁著,象征著一條純潔的生命就此消逝。
剛才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有人從靈柩裡敲擊木板。
堯燁僵硬地眨了眨眼睛,漂亮的黑色眼睛裡盛滿了驚恐之色。
“是誰在惡作劇?”
堯燁厲聲嗬斥著,色厲內茬地握緊了拳頭。
他才不信什麼鬼神之類的東西,一定是有誰在搗亂。
然而,無人回應。
堯燁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向了祭壇的方向,他走到靈柩旁邊,垂眸一看,卻驚悚地發現靈柩的小窗處不知何時被推開了,露出其內一張慘白美豔的臉龐。
神渡禮奈,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