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沒想到會在碼頭看見穆王,看他的常服打扮,可能也不想被人認出他的身份吧。
既然他不想擺王爺的譜,她又實在太忙,舒寧就簡單朝他點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穆王沉著臉來到隊伍這邊,旁若無人地插了隊。
看在他一身錦袍的份上,後麵的工人們才沒有找茬。
很快就輪到了他。
“這位公子吃點什麼?”舒寧一邊鏟起一塊兒剛熟的蔥油餅,一邊笑著問,畢竟是穆王,她的笑容沒剛剛那麼自然了。
穆王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受歡迎。
沒關係,今晚她自會好好地招待他。
“都要。”
舒寧習慣地指指旁邊收錢的錦兒:“一共三文。”
穆王抿唇,丟了腰間的玉佩過去。
錦兒沒見過穆王殿下,收了玉佩喜上眉梢,舒寧想了想,給穆王切了一塊兒超級大份的蔥油餅,餛飩也份量十足。
穆王四周看看,發現她身後有一張桌子,應該是留著她自己用的,穆王便冷著臉走到裡麵,一副他說了算的氣勢。
李叔皺眉,這公子不會是想調.戲姑娘吧?
舒寧朝李叔搖搖手,讓李叔把東西給穆王端過去,她繼續招待下一位。
附近看到這一幕的工人們也覺得那公子哥彆有居心,有人故意大聲地對舒寧道:“宋姑娘彆怕,有人欺負你你就喊一聲,咱們替你出氣,再不濟,你去找穆王殿下,你們兩個有過婚約,看在往日的情麵上,穆王殿下也不會袖手旁觀。”
舒寧尷尬地笑笑,找什麼穆王啊,人家就在後麵“旁觀”呢。
舒寧是真忙,等午飯這波高峰期過了,終於能夠喘口氣的時候,舒寧才發現穆王不知何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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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舒寧回家,發現穆王府又派小路子來接她了。
想起那天黎明的九百個數,尤其是最後三百個,身體殘留的記憶讓她的腿又有點發軟。
然而躲也躲不過,舒寧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穆王為她留了一副碗筷,冷冰冰的臉看起來比平時更沉。
舒寧努力放輕自己吃飯的聲音,靜她連自己的咀嚼聲都覺得刺耳。
“明早開始,不許你再做生意。”
吃的好好的,穆王突然放了個雷。
舒寧凝固了片刻,跟著繼續嚼完口中的食物,然後才堅持道:“我做不做生意,似乎與王爺無關。”
穆王放下筷子,看著她道:“你知道碼頭那些工人會怎麼議論你嗎?彆看他們在你麵前老實,背地裡連你身上有多白、屁.股有多大都會猜測,說的跟他們見過摸過一樣,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再拋頭露麵。”
舒寧徹底沒了胃口。
“你一天能賺多少,我十倍給你。”
舒寧彆開臉,懶得看他。
根本不是銀子的事,擺攤她再辛苦賺得再少,那是她自力更生,收穆王的銀子,算什麼?
“我喜歡做生意。”舒寧不抱什麼希望地道,“我喜歡自己養活自己。”
穆王的聲音依然冰冷:“等咱們兩家恩怨兩清,隨便你做什麼。”
舒寧沉到底的心情便稍微回轉了一些。
是啊,等恩怨兩消,宋家一家人就要回揚州了,她的蔥油餅能在京城賺錢,回揚州肯定也能賺。
舒寧重新拿起筷子,低頭吃飯。
沐浴更衣,躺到床上,穆王過來時,舒寧一動不動,眼睛也閉上了。
被他用那種語氣要求不能出門,舒寧實在沒心情去演戲。
穆王猜到她又想以此來跟他討價還價,但他不打算再慣著,隨便她配合不配合,他隻管享用自己的。
雖然這麼想了,穆王還是想誘她情不自禁,他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也知道此事對她來說不僅僅是還債。
然而舒寧就是不給他任何回應,她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就當自己在做夢,她的身體在夢裡與穆王在一起,但她的意識是分開的,隻是一個旁觀客。
第二天,舒寧真的沒有再做生意了,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看看宋大人這些年的藏書。
穆王府來接她,她也會去,隻是仍然把自己當成木頭。
連著三次,第四次的時候,穆王剛解開她的盤扣,看著她嬌美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突然怒從心起,一手丟了她的領子,跳到地上,走出幾步再折回來,指著她怒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給你銀子你不願意,就那麼喜歡被野漢子品頭論足?”
舒寧被他的無明業火嚇了一跳,對上他鐵青的臉,舒寧也委屈,坐起來反問他:“王爺到底要我怎樣?我不聽你的話,你管我,我聽你的話,你也不滿意。”
穆王噴著粗氣,眼睛隱隱泛紅:“我要你像個活人,像以前那樣。”
舒寧看著他憤怒的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這陣子竟然在朝穆王耍脾氣。
為什麼?
因為他在她高高興興賺錢的時候不許她再賺,他剝奪了她生活的樂趣,所以她不高興了,不高興再配合他。
可她有什麼資格呢?人家是堂堂王爺,要她的命都是一句話的事,她忘了原著裡宋二姑娘的下場了嗎?竟然因為一點委屈就忘了這是一個吃人的古代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