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幼時,也曾在新年第一頓飯時說過,我不愛吃素餃子。父皇那時訓斥了我一頓,說這是規矩,不可挑剔。”
幕僚們勸道:
“太子殿下,天帝陛下當年訓斥您,是因為對您懷有殷切期望,愛之深,責之切啊。”
常樂太子說道:
“當年?你的意思是說,父皇現在對我沒有期望了?”
幕僚:“……”
你這叫人怎麼說話?
幕僚們閉上了嘴,站在常樂太子麵前,各個都安靜得像是鵪鶉一樣。
太子繼續訓斥道:
“你們說話是真不中聽。”
幕僚:“……”
可我們說的都是大實話啊殿下。
哦對,您說的也是大實話,您父皇現在對您確實沒什麼期望。
太子見他們這副不敢說話的模樣,更加心煩了,問道:
“祌琰呢,他去哪了?”
他不想再和這些蠢貨交談,他要尋他最倚賴,最看重的下屬,和對方一吐心聲。
幕僚們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說道:
“他好像是被秦宗師叫走了?”
太子擰起了眉峰,問道:
“秦宗師叫他去做什麼?”
※
秦淮寢處,庭院裡栽了一株菩提。菩提樹年幼,樹身高挑卻不粗壯,樹冠枝葉也不夠茂密,投下的影子稀稀落落。
樹下支了一張桌子,桌上擺著棋盤。
秦淮獨自坐在桌前,麵前擺著黑白兩盒棋子,他落完黑子又去拈白子,自己和自己下棋。
祌琰進了院子裡,瞧見這一幕,道:
“無人對局,秦宗師不覺得寂寞嗎?”
秦淮問道:
“你要與我對局嗎?”
“也不是不可以。”
祌琰在秦淮對麵坐下,接過黑色棋盒,道,
“我從未想過,會有與你坐於一桌,下一盤棋的一天。”
他們分彆是仙魔二道之首,是對手,昔日每次見麵,皆是劍鋒相對決生死。
“誰有想過呢?”
秦淮下了一子,說道,
“我甚至沒有想到,你能夠飛升。”
祌琰笑了一笑,走一黑子,說道:
“於我而言,飛升也是意外之喜。我能有如此成就,還是該感謝秦宗師的小徒……”
他話未說完。
秦淮一子落下,將他殺了個落花流水。
“不過,就算你飛升了,你也仍舊不是我的對手。”
秦淮抬起頭,一雙眼眸裡,是鋒利劍意。
“無論棋與劍,布局還是對戰,皆是如此。”
祌琰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盒裡。
他坐在蒲團上,與秦淮對視,輪廓深邃的一雙眼中,笑意也逐漸變成了殺意。
他問道:
“秦宗師想說什麼?”
“我聽聞,你今日攔了我徒弟的路。”
秦淮語氣依舊平靜,但平靜之下,是殺意盎然,驚濤駭浪,他說道,
“祌琰,不要再靠近我徒弟。”
祌琰和秦淮先後飛升,在天界已待了數年。他們兩人這幾年裡,一直當做彼此不相識,偶爾遇見了也不會說話。
秦淮不好鬥,祌琰不想和秦淮為敵。
原以為這宿敵關係,雙方對彼此的敵意,就會這樣在回避之中逐漸沉寂淡卻。
沒想到,今日會再次掀起。
祌琰絲毫也不畏懼,他大為驚歎道:
“一身仙氣,脫俗出塵的秦宗師,這是要做什麼?想要參與到儲君之爭這種俗事裡嗎?”
秦淮不理會他的調侃。
祌琰笑著問道:
“我若說不呢?你會拔劍嗎?”
劍修認真地回答道:
“你可以試一試。”
祌琰不再說話了。
挑釁秦淮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這個劍修有多麼危險,祌琰再清楚不過了。
世人覺得秦淮脾氣好,性情溫和。
可這一切,都隻是假象罷了——劍修人如其劍,他的劍那樣凶狠,劍下的亡魂那樣多,他又怎會是個溫和之人呢?
祌琰站起身,說道:
“秦淮,你真是一如往日,無論我做什麼,你皆阻在我的路上,礙眼的很,讓我厭惡至極。”
秦淮也不惱,一邊收棋子,一邊說道:
“巧了,我也極為厭惡你,祌琰。”
祌琰轉頭離開。
穆晴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祌琰一臉憤怒,甩袖離開的模樣。
他見到她時,甚至沒有停留和理會她。可見他是真的氣得不行,抽不出心思來算計逗弄她了。
穆晴:“……”
能把祌琰氣成這樣,也太厲害了吧。
師父這是怎麼做到的?
穆晴進了秦淮的院子,自顧自地坐下,把秦淮擺在桌上的棋盤和棋子挪到地上去,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秦淮將棋盤收起來。
他看向穆晴,笑意溫和,問道:
“阿晴,你這是帶了什麼吃食過來?”
穆晴說道:
“餃子和棗茶。”
秦淮問道:“什麼餡的?”
穆晴回答道:
“不管是什麼餡,都比你包的好吃。”
秦淮挑了下眉毛,笑著問她:
“阿晴,你昨晚還在誇我包的餃子好吃呢,今天怎麼就變卦了?”
作者有話要說:穆晴:你包的餃子好不好吃,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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