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
穆晴擰了下眉毛,說道,
“最多副司,愛要不要。”
秦淮喝了一口茶,道:
“我就是這麼與他說的,他說要考慮考慮。”
穆晴吃了一小塊奶糕,拿起雪白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去指尖的糕點殘渣。
瞧她這悠閒姿態,似乎一點也不擔憂祌琰考慮的結果與她期待的不同。
她極為放鬆地說道:
“那就讓他考慮去吧。”
秦淮又飲一口茶,英朗眉目中,笑意愈發明顯了,他笑著說道:
“阿晴,我當時也是這樣與他講的,‘你慢慢考慮,不急。’”
穆晴頓時就笑出了聲。
跟熟人結伴做壞事,還做得十分默契,是一件讓人心情非常愉快的事情。
秦淮坐在已經重新修整過的回廊下方,側過頭去,目光越過漆紅木欄,望向水中,漂浮的圓扁綠葉間已經長出了花苞。
秦淮感慨道:
“這睡蓮長得真是好,過不了多久,就該開花了吧?”
“是啊。”
穆晴說道,
“天界無四季,靈氣也馥鬱,宜養花草。睡蓮本身又不嬌氣,可以不停地開花落子,很快就可以開滿整個池塘。”
穆晴說起睡蓮時,眼睛微微彎起,光芒在眸中流轉,嘴角也不自覺噙著笑意。
秦淮看了看池子裡目前唯一一朵綻開的花——
一朵花瓣層層疊疊,藍煙自花蕊流淌的粉色蓮花,確切來說,是一盞蓮燈,被穆晴刻意用仙術靈力護了,才一直不凋零,維持著最漂亮的樣子。
秦淮又看了看小徒弟,從心裡嘟囔道:
這樣高興,到底是在想著花呢,還是在想著彆的什麼呢?
“對了,阿晴。”
秦淮忽然說道,
“等天界與鳳族南禺開戰,我要離開天界一趟。”
穆晴疑惑道:
“你要去參戰嗎?”
也不等秦淮回答,穆晴就勸說道:
“師父,你可千萬彆去。我要趁此機會除去廢太子常樂,參與此戰的主要人員必受牽連,輕則貶謫,重則要命。”
常樂公子身邊有許多人,覺得這是個翻身的好機會,要跟著常樂公子賭一把。
但也有另外的一些人,認為常樂公子會將此事搞砸,要麼裝病,要麼出外勤,好逃避輔佐常樂公子打仗一事。
秦淮搖了搖頭,說道:
“阿晴,你放心便是。”
“師父這次出外勤,雖與天界和鳳族的戰事有關,但並非是直接參與。”
穆晴問道:
“那你是要去做什麼?”
秦淮思索了一下該怎麼解釋,說道:
“阿晴,你應該已經知道,你三師兄的身份了吧?”
穆晴點了點頭,道:
“下凡曆劫的塗山太子。”
秦淮點了點頭,道:
“天界與鳳族開戰,天界占優勢,鳳族居劣勢,局麵已定。此時天帝最擔憂的,是已定之局生變故。”
穆晴明白了,問道:
“他擔心四荒中其他勢力參與進來?”
秦淮頷首,說道:
“廢太子常樂當年姻親一事,不僅得罪了鳳族,也惹怒了塗山。”
穆晴:“……”
對,她差點忘了,受害人不止鳳族公主,還有塗山帝姬。
秦淮說道:
“塗山太子下凡塵曆劫,我是他在凡塵的師父。天帝希望我藉由這樁關係,在天界和鳳族開戰時,去穩住塗山,不要讓他們插手。”
穆晴點了點頭,說道:
“師父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秦淮笑著道:
“師父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陪你玩了,阿晴。”
穆晴轉了轉眼睛,說道:
“沒關係啊,還有師祖在呢,我們這幾個人照樣能拚麻將桌。”
秦淮笑著搖頭道:
“阿晴。”
他喚穆晴時,刻意拉長了語調。
短短的兩個字,淌過他的喉嚨和舌尖,說出口時,就帶滿了親昵的無奈和抱怨。
秦淮意有所指道:
“彆人家的徒弟,在師父要出遠門時,都會依依不舍地送彆。”
穆晴不買他的賬,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去收彆人家的徒弟當徒弟吧。”
秦淮:“……”
秦淮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是不能指望小徒弟學會尊師重道了。
“不過,你師祖似乎也有事要出外勤。”
秦淮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最近四荒和三千世界中有許多麻煩事,整個執法司都要外派,剩不下幾個人。”
執法司是個非常重要的部門,負責維持天界和四荒秩序,有時還會去各個小世界緝捕天界和四荒的逃犯。
這部門對武力很有要求。
修真界裡飛上來的前輩們,足夠能打的、品行又沒什麼問題的,幾乎都被收在執法司裡。
“你們都出去啊……”
穆晴稍微有些失落,但仍是隨意地擺了擺手,
“沒事,你們去吧。我和元穎、摘星三個人雖然不能搓麻將,但還可以打鬥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