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書房後殿?”
“是。”
桃雪道,
“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是沒事,可我怎麼覺得誰踹了我一腳?我好像跌到尾椎骨了,有些痛……”
穆晴皺著眉,正要去揉一揉自己的尾骨,但一動手指,便發現自己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穆晴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中間,也就是虎口上,正掛著一圈白布。
豐天瀾:“……”
豐天瀾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的袖子,發現自己左手的袖口已經豁了一圈,滿是線頭不說,還短了一截。
穆晴順著豐天瀾的目光看向他的袖子,她又看了看手裡的白布,自己身上的腳印,以及有被人躺過的痕跡的床榻。
穆晴沉默了許久,問道:
“……我做了什麼?”
豐天瀾不知道該如何答。
穆晴想了想,問道:
“我是不是喝多了,非要拉你進被窩,看我新得的夜光石?”
豐天瀾:“……”
怎麼說呢?
除了沒有夜光石,你說的都對。
豐天瀾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
“是。”
“好看嗎?”
穆晴大方道,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就……”送給你。
“不知道。”
豐天瀾麵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道,
“你還沒來得及掏出來。”
穆晴搖晃著站起身,在桃雪的驚呼和扶持之中,晃晃悠悠地走向豐天瀾。
“那怎麼能行?”
穆晴似乎是酒還未醒,說出的話也昏聵胡來的很,她道,
“來,進被窩,我一定要給你看看這顆八寸夜光石。”
豐天瀾:“……”
他沉默了很久,陰沉著臉,壓低了聲音,似乎在極力忍著不發脾氣,問道:
“穆晴,你是不是有病?”
穆晴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他在說什麼。
隨即,她咧開嘴,笑著答道:
“我沒病。”
她拉著豐天瀾的袖子,坦然無懼地說道:
“再說了,就算我真的有病——”
“小師叔,你作為一個醫修,應該有藥啊。”
她一邊說話,一邊拽著豐天瀾,要往床榻的方向走,要看她的夜光石。
但她沒能成功。
豐天瀾如同一棵紮根已深的勁鬆,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挪動。
桃雪連忙上前勸道:
“殿下,你喝多了,該歇……”
桃雪話未說完。
豐天瀾已經抬起了沒被拉著的那隻手,照著穆晴的腦袋就是一下。
那“咚”的聲音,桃雪聽得頭疼——
她看過旁人拿著木棍敲西瓜,那西瓜被打得爆開,紅瓤連著瓜皮四分五裂、汁水迸濺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
穆晴被打得齜牙咧嘴。
她鬆開了豐天瀾的手臂,跪在了地上,兩隻手捂著腦袋。她瞪著眼,感覺眼前地毯的花紋線條正在分裂,又努力地疊合在一起。
“……小師叔。”
她咬著牙,痛苦道,
“你打我做什麼?”
這次應該是徹底醒酒了。
豐天瀾聲音冷厲:
“給你治病。”
他揮袖,以仙術掃了地上的茶壺和茶杯的碎片,對桃雪道:
“勞煩重新泡一壺醒酒茶。”
沒等桃雪應聲。
穆晴死死瞪著那一堆碎片,道:
“我的紫砂壺?!這是千師叔親手做了燒好送我的,壺壁內側刻有一幅碩葉細竹圖,天上凡塵僅此一套……”
豐天瀾:“……”
不是,千機子為什麼要把圖刻在內側?
能讓人欣賞到嗎?誰會揭開茶壺蓋,抱著壺仔仔細細地看裡麵?
穆晴也不鬨騰了。
她蹲下身,從被茶水浸透的地毯上小心地撿起瓷片,似乎很是心疼的樣子。
豐天瀾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若是秦淮做的壺,他還能拿著劍,逼著秦淮重新做一個。
如果是雲夢仙子做的,他也可以端上好酒,態度懇切地求一求師父。
……
可這為什麼偏偏是千機子做的?
他論武力可以碾壓千機子,摁著千機子重新做個壺不成問題。可千機子還沒飛升,他現在見不到這家夥……
穆晴撿了半晌。
而後,她負氣一般地,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將手中瓷片往碎片堆裡一丟。
“鐺”的一聲清響,這一塊碎瓷片一分為三。
她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豐天瀾有些無措地問道:
“我給你粘好?”
作者有話要說:穆晴:那我幫你把袖子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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