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覺得那鳳族太子不久前還纏著太女殿下,一片深情姿態,如今卻轉頭與另一人攪和在了一起,實在是對不住太女殿下。
他如果敢這麼說,穆晴必然要斥責他——
她與那鳳族太子無情也無約,那鳳族太子心意變就變了,和她有什麼關係?不要被害妄想症,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有人問道:
“殿下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穆晴道:
“婚約一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那西海龍族的公主若寄情於他人,與天界知會一聲,稍微商量一下,解除掉便是。”
“我天界並非不懂道理,知道強擰的瓜不甜,不會多加為難。”
“可他們這樣偷偷摸摸的,便是不將我天族放在眼中,將我天族尊嚴踩在了腳下。”
穆晴一身紋繡金龍的紅衣,立於大殿之上,不怒自威。她此時一言一語,皆代表天界,皆在捍衛天界的尊嚴。
她就像是龍。
尊嚴她的逆鱗,觸碰者必然要被那鋒利凶猛的爪牙撕下一塊肉來。
“殿下的意思是……”
“送南禺鳳族的太子和西海龍族的公主一段紅線,他們既然有情,那就將自身,將兩族都綁在一起好了。”
穆晴道,
“天界屆時會一視同仁,以對待鳳族的方式,來對待那西海龍族。”
“殿下,不可!”
有仙官說道,
“天界已經與南禺鳳族交惡,如今又要和西海龍族翻臉,這樣下去,恐怕會被誤認為要與整個四荒為敵。”
“不是天界與他們翻臉,是他們先將天界的臉踩在了腳下。”
穆晴淡淡地瞥了仙官一眼,道,
“若四荒的族君們臉這點事都看不清楚,那這四荒和完蛋了也差不多。身為族君卻如此昏庸,還是將族地交給他人來治理吧。”
那仙官不敢說話。
太女殿下的此時隻是掌攬大權,還未繼承位置,卻已經像極了一位暴君。
另一名仙官說道:
“殿下,您未繼位,替天界樹敵太多,是不是不好?”
“是嗎?”
穆晴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半分也未到達眼底,反而顯得她更加高高在上,冷漠且威嚴。
“看來你是覺得,我處理得不合適,這件事還是要天帝陛下說了算數。”
那仙官差點就咬了舌頭:
“不,臣沒有這個意思……”
穆晴好脾氣地從黃金椅上起身,道:
“諸位先不要走,我去幫你們請天帝陛下過來。”
她由女官幫她牽著衣擺,轉身走向大殿後方。
那仙官軟綿綿地倒下。
旁邊的仙官連忙接住他,道:
“明副司,明副司,你怎麼了?”
明副司虛弱道:
“我……我是不是要被太女殿下穿小鞋了?”
“明副司可以放心。”
豐天瀾撥開仙官們走過來,在明副司旁邊矮下身,為他把脈,道:
“穿小鞋是因為將對方當成了心頭刺,耿耿於懷。太女不會給你穿小鞋,因為她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豐天瀾在心裡補充道:
她頂多看上你的官位,等哪天尋個由頭把你撤下去,將她培養起來的親信填上去。
明副司:“……”
周圍的仙官們望著豐天瀾,默契地心想:
……豐主司,你可真會說話啊。
豐天瀾鬆了手,道:
“沒什麼大事,驚嚇過度罷了,我給明副司開一張方子,你來醫宮按方子拿些藥泡水喝。”
不一會兒,穆晴回來了。
“我去問過我父皇了,他懶得來。”
穆晴在主位上坐下,不緊不慢道,
“不過他說了一句話,諸位可以聽聽看——‘自史以來,天界為主,四荒是輔,四荒若想左右天界,甚至與天界對立,那天界就叫他們當喪家之犬。’”
仙官們:“……”
說起來,自從殿下回天之後,天帝處理事情也變得狠厲了許多來著。
當初鳳族想惹事,寫了一封信來,要廢太子,娶還是公主的凝華,讓天界徹底失去儲君。
天帝立刻就給他們送了一封戰書去,讓鳳族徹底閉了嘴。
此事早已淪為天界和四荒的笑料,所有人提起鳳族來,都免不了一句“蹬鼻子上臉遭報應了”,或者“實力比不過人家還敢撩”。
※
又處理過一些事情後,天界的早朝便結束了。
眾仙官紛紛離開大殿。
秦淮和千機子走在一起,前者關切道:
“好友,第一次參與天界朝政,感覺如何?”
千機子答道:
“還好,不如仙盟大會煩人。”
穆晴當年撂攤子跑路後,豐天瀾也離開去遊曆了,沉魚夜作為惡鬼不好出麵,星傾閣和修真界仙門聯合在一起成立起的仙盟都被交給了千機子。
千機子飛升後休息時,甚至還會夢見冬奉急急忙忙地來喊他:
“師父!太乙宗主峰大師姐路遇一貌美修士,強搶回了宗門。那修士是太玄宗的大師兄,太玄宗宗主在閉關,宗主的師弟去找太乙宗宗主要說法了,這兩人年輕時有舊怨,可能要打起來。”
千機子嚇醒了。
他想起來自己已經飛升了,閉上眼睛慢慢地送了一口氣。
“隻是,我從來都不知道……”
千機子慢慢地說道。
秦淮問道:“嗯?”
“穆晴竟然也能這麼凶。”
千機子看了秦淮,道,
“好友,她這脾氣真是一點也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