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夜, 人疲倦得不行,藺封強迫蘇淩上床睡覺,蘇淩本想等警察那邊的消息,但洗了澡, 往床上一躺, 沾枕即睡了。
正睡得香甜,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接通電話。
“小淩, 白先生出事了,現在正在章江醫院。”
小師兄急促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蘇淩一骨碌坐了起來,嚇得不輕,來不及穿拖鞋, 赤腳跑下樓。
半個小時後,蘇淩和藺封趕到章江醫院, 找到張清韻。
“小師兄, 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淩著急地詢問。白爺爺雖然七十多歲了, 但保養得好,看著還很年輕,怎麼會突然發生意外, 進醫院搶救了?
張清韻道:“前天我和白先生約好, 借他《春山戲魚圖》鑒賞,昨天太忙, 到晚上九點半才想起這事,就開車送圖過去……”
十點二十分,他到達白先生的家, 發現大門沒關,叫喚也沒人應,便好奇地進去看看,結果發現白先生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立即打電話給120,接著給白先生做心肺複蘇。
120到達時,白先生恢複了心跳和呼吸,不過人仍然昏迷,在醫院搶救室搶救了兩三個小時,終於救回來了,中途蘇醒過一次,一直念著蘇淩,所以他才給蘇淩打電話。
蘇淩鬆了口氣,藺封扶住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醫生有說病因嗎?”蘇淩望著重症監護室的門,擔憂地問。
張清韻神情嚴峻。“白先生的脖子上有掐痕,醫生說是窒息造成了昏迷,如果我來晚一點,可能就回天乏術了。”
蘇淩錯愕。竟然是謀殺嗎?
“報警了嗎?”藺封問。
“報警了,但是現在無法確定凶手是誰,隻能等白先生醒來再說。”張清韻道。
蘇淩回神,左右查看,疑惑地問:“小師兄,你有看到溫西嗎?”
“溫西?”張清韻愣了愣,“昨晚我去白先生家,沒有看到他。”
蘇淩蹙眉,咬著手指思索。溫西是白爺爺的孫子,白爺爺出事了,他竟然不知所蹤,更令人費解的是,白爺爺中途醒來不喚孫子,反而喚他,為什麼?
除非……凶手是溫西!
蘇淩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
他不想把一個二十歲的大好青年想象成犯罪份子,但是這事太過蹊蹺,讓人不得不去懷疑。
“最好還是聯係到他,畢竟他是白爺爺在Z國的唯一親人。”蘇淩說。
張清韻搖頭:“我沒有他的電話號碼,聯係不上。”
蘇淩也沒有。
他和溫西並無交情,自然不會上趕著交換電話號碼。
藺封沉吟道:“我讓人去查一查。”
他拿著手機去旁邊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對方回電話,表示要來一趟醫院。
蘇淩和張清韻麵麵相覷,不知他給誰打電話。
藺封打完電話回到蘇淩身邊。“是黃警官。”
黃警官是負責綁架案的刑警,調查李霆等人時,發現最近幾天溫西與他們走得很近,昨天晚上六點整,李霆、沈偉、溫西三人在龍庭大酒店開了一間總統套房,至於他們在房間裡做什麼,不得而知,到了八點二十分,李霆和沈偉匆忙離開,溫西在八點三十七分走出酒店。
“昨天晚上溫西和李霆沈偉在一起?”蘇淩驚訝。
“嗯。”藺封道,“他有沒有參與綁架事件,還有待商榷。”
張清韻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等等,綁架事件?”
蘇淩神情複雜地道:“昨天小淇被人綁架了,對方的真正目標卻是我,李霆等人是幕後指使者。”
張清韻震驚地瞪眼。
蘇淩向張清韻講述昨天晚上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剛講完,黃警官來了。他接手白瑾成的案子,經查,溫西有重大作案嫌疑。
淩晨五點,白瑾成蘇醒,蘇淩進重症監控室見他,看著戴著呼吸器的老人,他心情沉重。
“白爺爺……”
白爺爺是二爺爺等了一輩子的人,蘇淩很敬重他,不忍看他這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白瑾成見到蘇淩,眼睛濕潤,蘇淩握住他的手,安慰:“沒事了,您已經脫離危險了,好好養傷,過幾天身體就能恢複。”
“嗯……”白瑾成喉嚨受傷,隻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蘇淩咬了咬唇,問道:“白爺爺,究竟是誰對你下如此重手?”
白瑾成閉了閉眼,好一會兒,臉上流露出痛惜的表情,在蘇淩的掌心寫下兩個字。
溫西。
竟然真的是溫西!
蘇淩不敢置信。
怎麼會有人如此歹毒,對自己的爺爺下殺手?
這是如何的道德淪喪和人性扭曲?
***
確認溫西是凶手,警方馬不停蹄地追捕,查到他買了去M國的機票,但並未登機,淩晨兩點離開機場,失去了蹤跡。
蘇淩和藺封回到家已經是早上七點了,一夜沒睡,困得不行。
何姨心疼地給他們熬了小米粥,等他們喝完上樓補覺時,蘇淇正好從客房裡出來,撞了個正著。
昨天晚上她在彆墅裡留宿,一覺睡到天亮,今天要趕回學院,發現蘇淩和藺封一副困盹的模樣,好奇地問:“哥……你們沒睡好嗎?”
蘇淩打了個嗬欠。“我和你藺哥剛從醫院回來,一夜沒睡。”
“啊?醫院?”蘇淇緊張了,“你身體不舒服嗎?”